义重又是首恶,若是轻纵,何以服众?”
义银微微一笑,大道寺盛昌的政治触觉很敏锐。
她已经从义银一早召见佐竹义重,并且取消军议之中,嗅出一些不一般的味道。
关东侍所在三强藩的带领下,对东方之众极尽打压,逼得狗急跳墙,闹出这场祸事。
如果圣人对东方之众的处罚只是高举轻落,关东侍所就尴尬了。
大家费了这么多功夫,不就是为了鲸吞东方之众的土地和利益?如果现在被圣人叫停,推倒重来,那之前的投入就都白费了。
最恶心的是,讨伐东方之众是圣人给予参与近畿战事的关东联军的土地恩赏,现在东方之众被圣人折服而低头,这土地恩赏怎么算?
唯有重判东方之众的罪行,才有利于三强藩为首的关东侍所,才有利于大家瓜分东方之众的土地。
大道寺盛昌的想法绝非孤立,她只是第一个来客,等关东侍所各家回过神来,必然群起谏言,要求重罚东方之众。
在这件事上,义银与关东侍所各家的利益并不一致。
义银要关八州统一在自己的旗帜之下,停止乱战,和平发展。
关东侍所对东方之众的逼迫,是为了各家私利的最大化,并非出于公心,嘴上高喊大义,心里都是生意。
大道寺盛昌这老妪精神矍铄,一脸正气,为公为民请命的模样,看得义银有些恶心。
义银淡淡说道。
“是非对错,日后自有审议,不该因为一两人的言辞武断之。”
大道寺盛昌点头道。
“圣人所言极是。
{();} (ex){} 佐竹义重在小金城外南流山挖开堤坝,为一己之私行毁堤淹田之举,众目睽睽,自有公论,绝非一两人武断。
高城家督听闻自家领地惨状,在我面前痛心疾首,以头抢地,感叹民生艰难,今年的夏收秋收无落,小金领难逃饥荒灾厄。
此乃人祸,并非天灾,更是令人义愤填膺,不可原谅。”
大道寺盛昌显然是有备而来,谈公义,上价值,就是要钉死了佐竹义重的罪孽。
佐竹义重是东方之众叛乱的代表人物,把她打造成为丧心病狂的狂徒逆贼,东方之众自然是全体蒙上一层灰黑,都不是东西。
义银笑了笑,和我玩道德绑架,你以为你是谁?
看似义理为重的义银,骨子里其实挺自私的,他只会被自己的女人,女儿,身边人绑住,后世的三观偶尔也会爆发一点悲天悯人。
但是,如果旁人想要用道德绑住他,那是想太多了。
义银冷笑道。
“哦?高城家督找老大人你申诉去了?那她为何不来找我?
是觉得我这圣人做不了主?还是觉得北条家做事更公道?”
大道寺盛昌一惊,伏地说道。
“圣人误会,高城家与北条家相守相望多年,比较亲近,高城家督才会找我埋怨几句,绝非轻视圣人。
这次下总国战乱,高城家忠心不二,牢牢站在圣人这边,与叛军势不两立。
忠臣义士之心,日月可鉴。”
义银呵呵一笑。
“是吗?但我怎么听说小金城的高城守将在佐竹义重围城的第一夜就想投降,好在此人当夜急病暴毙,否则不知会闹出多大的麻烦。
这是雾影才藏从小金城探明的消息,难道有误不成?
不行,我不能冤枉了忠臣义士,回头让保密组仔细查查,应该还高城家一个清白。”
看着义银笑眯眯的俊脸,和脸上毫无感情波动的双眸,大道寺盛昌心底一阵颤栗。
她不知道佐竹义重给圣人灌了什么迷魂汤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