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三封佐竹义重泣血求死的上书,义银的眼都红了。蓝衣众的自清运动,是井伊直政举荐,是他自己亲口嘉奖过的,他现在是左脸打完打右脸,脸肿得很对称呀!面对愤怒的圣人,井伊直政咬咬牙,鞠躬说道。“圣人在上,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问题!旁人暂且不提,鬼头悠亚这个人我是了解的,她绝对不会当什么三强藩的工具,她心中唯有忠于圣人!”义银冷笑道。“好一个忠诚,这就是她忠于我的方式吗?事实放在眼前,你还在替她们狡辩!井伊直政,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!”井伊直政也是脾气硬,梗着脑袋说道。“圣人若是信不过我,我愿意切腹谢罪!”义银手指着井伊直政发抖,这小妮子真是被自己宠坏了,满脑子黑白分明,半点受不得委屈。现在的问题是蓝衣众的清白吗?是怎么稳住东方四国武家的心!关八州不能再起混乱了!见义银气得发抖,蒲生氏乡一把按住井伊直政的后颈,逼着她磕头认错。“圣人,您知道井伊直政没有坏心,你别和她置气,她就是这个急脾气。自清运动这把火,三强藩脱不了干系,但佐竹义重明知您许了她前程,还故意高声喊冤,带动东方武家兔死狐悲,亦是居心叵测。关东没有一家好相与的,蓝衣众的小丫头玩不过那些老狐狸,被人构陷利用也是有可能的。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局面,不能再让双方的斗争恶化下去,一旦文斗变成武斗,关东无战事御令下的良好发展局面,将毁于一旦。”义银一瞪眼。“我看谁敢!”义银心里很清楚,关八州就没有一盏省油的灯。对口帮扶的贷款,东方之众从来就没想过要还,还想要通过大评议程序上的拖延推搪战术,逃脱叛乱的罪责。三强藩知道东方之众想耍赖,暗搓搓用自清运动去搞东方之众,那是技高一筹。东方之众措手不及,损失惨重,干脆把火烧大,刻意制造动荡玩个兔死狐悲,也不是没有可能。就像蒲生氏乡所言,双方就没一个好东西,追究谁对谁错并没有意义,现在最重要的是平息事态,不能坏了圣人对关东的政治规划。关东无战事,和平求发展这条政治路线是义银统御关东的政治纲领,大义旗帜,绝对不允许倒下。从北陆到东海,从甲信到奥羽,整个关东大地都在接受和平发展的政治路线,接纳关东侍所的统治管辖。这个政治大趋势不能被逆反,一旦关八州开战,关东武家重回观望,义银这几年就算是白忙活了。义银颓然一叹。“那你说怎么办?”蒲生氏乡肃然道。“先把蓝衣众摘出来,敕令三上桃菜,鬼头悠亚约束武家复兴会的那些小丫头,恢复上总国地方秩序。自清运动的出发点没错,年轻人崇尚大义,憎恶不义,这是朴实的武家义理思想,不应该苛责。圣人的本意是好的,只是少女浮躁,好心办了坏事。对于年轻人的错误要宽容,她们是关东的未来,把她们都打倒在地,谁来贯彻圣人的义理?难道依靠关东那些居心叵测的墙头草?我想,还是以申饬为主,不要过重惩处,凉了少女从义之心。”义银点点头,蒲生氏乡说的有理,她的观点主要是两个。其一,必须把蓝衣众先从关八州东西部的政治漩涡中拉出来。自清运动是圣人亲口赞许认可的基层大义运动,如果否定了自清运动正义性,岂不是骂圣人昏庸?这件事只能定性为领导的本意是好的,只是年轻人浮躁,没有执行好,带来了一些负面政治影响。大家都年轻过,都犯过错,既然都是从小摸着石头过河,就得包容孩子们的孟浪。至于代价,反正是上总国武家承担,算她们倒霉。上总国从未归入圣人的势力范围,当地武家失去的只是生命,圣人失去的却是威望。两相比较,孰轻孰重?蒲生氏乡自然是死保圣人的威望不失,上总国武家死绝了也不能玷污了圣人的荣光。其二,蓝衣众,也就是武家复兴社的主体是留学斯波领的少女姬武士,她们的热情与精神不能垮。乱世百年,礼崩乐坏,心存忠义的关东武家早就死在历次战争,活下来的都是蝇营狗苟的墙头草。指望这些一辈子生活在背叛与被背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