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里。
张原野清洗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血。看着渐渐变淡的红色盘旋着流进下水管,张原野感到深深地自责。
“我就是个滚蛋!为什么我就不能把那几句玩笑话省下来,早点赶过去!”——张原野的内心其实充满了愧疚。
随后张原野一直紧张的在等候区不安的踱步——直到朱智臻和胡帅领在第一时间赶了过来。
“盛阳怎么样了?”朱智臻匆匆的来到张原野身边,紧张的问。
“糟透了,”张原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,“子弹打中了脖子左侧。”然后他终于不甘心的坐了下来。
“他的一个开画廊的人收藏枪支!打伤警察!我c!就这么他的嚣张!”胡帅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涌出来!如果这里不是医院,恐怕胡帅领早就砸东西发飙了。
“我要是能早到一分钟,我真是太没用了!……”?张原野将头埋进手掌里。
“别这样,他会没事的。”朱智臻不安的看着盛阳所在的抢救室。只是她的安慰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作用。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移步,一个人的不安变成了三个人的焦虑,他们谁也不说话,只是不停的在接电话——傅强的,关海滨的,章程的。
而令人诧异的是,盛阳的外套里也突然传出来了一阵电话铃声。
“怎么办,千万别是盛阳的妈妈!”胡帅领心里默念着。而当胡帅领从盛阳的外衣兜里拿到手机后,所有人的心里都咯噔了一下——虽然来电者不是他的母亲,但是这情况也比之好不了多少。
是梁好。
胡帅领像手里抓着一个危险物品,不知道该放下还是放下。“怎么办?”
朱智臻接过了电话。“我来说。”
第二天上午。
梁好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么肯定一件事——她是真的,真的非常喜欢盛阳。
当她把这个内心的想法告诉朱智臻的时候,朱智臻有些吃惊,而后她笑的十分灿烂。“我早就看出来了,所以你就明目张胆的请了十天的假来这里陪护?”
“不,我只是把我全年的假期进行了调休。”梁好吸了一口果冻。“我妈妈不同意,但是我爸爸说没问题。”梁好难得露出了轻松的笑容,“我爸爸说盛阳很不错。”
“天啊,我真是替盛阳感到高兴,你的爸爸眼光可真精准!”
“可是盛阳并不喜欢我。”梁好微微叹了口气,看着病床上沉睡着还微微张开一点嘴巴的盛阳,然后对他做了个‘嫌弃’的鬼脸。
“其实盛阳并不是不喜欢你,上次和盛阳聊天,我能够感觉出来,他只是……因为他的家庭背景而有些迟疑。你知道的,他的妈妈患有偏执型精神分裂,他会害怕你会介意。你会介意吗?”
“当然不会!”梁好肯定的说。
朱智臻接着拍了拍梁好的肩膀。“我就知道。所以他的犹豫很有可能并不是因为不喜欢你。而且——你知道吗?盛阳在昏迷的时候叫过你的名字。”
“什么?”梁好一口果冻差点直接吸进气管里。
“是的,我是听张原野说的,他说盛阳嘴里念叨着‘你的上衣是什么图案?’”朱智臻忍不住笑到。
“天啊,他这哪里是念叨我,他这是念叨他的案子。在我上飞机前,他就打过电话问过这个问题。”梁好微微感到了失望。
“那可不一定。”朱智臻笑着说。“你要相信我的观察,好歹我也学过心理学。”
梁好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“我只会验尸和检验证物,我不会侧写也不会心理学。但是我现在很清楚一件事——我只想他好好的,千万别再让我吓得一连坐4个小时的飞机我就满足了。”
梁好说的全是事实。
——没有人会感同身受昨天晚上当她接到朱智臻电话时的那种感觉——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