们,被一句“手下人办事不利”草草搪塞过去。
冰蚕丝这样重要的东西,又怎会因为“办事不利”而缺斤少两?
可是……沐河清当真是感谢她体谅她的一番心意吗?
沐婉确实自认演技到位,换作以前,她也有把握蒙混过去,还能博一个好感。
可是……面对此刻坐在座位上的少女,沐婉心里却有些没底气。
沐婉拿出随身带着的丝绸帕子擦了擦眼睛,挤出一丝虚弱的笑容“原来是这样……算是姐姐误解妹妹一番心意了。”
“嗯,不错,所以如今二姐姐算是理解了?”沐河清笑问。
沐婉刚要说话继续这场姐妹深情的好戏却紧接着被朱红绫打断“哎呀——我道是什么事儿呢?婉婉一片好心,郡主也是知恩图报,你们俩儿从小被我看着长大,看见你们如此姐妹情深,我这个当婶婶的,都别提有多高兴了!更别提大哥大嫂了,看见这一幕定然也是由衷高兴的,是不是?”
朱红绫笑着圆场,却并未发现她亲口提及沐震和沈昭云的时候,沐河清脸上的笑容冷淡得吓人。
仿佛是藏在旭日朝阳下千年不化的万丈冰雪,削成了尖利的冰刃,下一刻便要把眼前的明媚撕裂开来。
“不过就是一场误会!说开了就行了,姐妹之间可不能有什么隔阂。婉婉算是理解了郡主的谢意,我在此便替婉婉承了这一番情谊。眼下已是巳时,时候不早了,不如——”她最后一句话也不说完,却把赶人的意思明明白白说了出来。
朱红绫笑眯眯地看着沐河清,自诩她这番话已经是极其照顾她的面子了。
沐河清逐渐冷淡的笑容突然变得有些诡异,她轻勾唇角,一双眼睛的视线却如火般炙热焦灼,盯着朱红绫,兴味盎然。
“三婶婶,不急,”沐河清的声音轻柔似羽“我与二姐姐的事儿说完了,与您的事儿可还没说呢。”
朱红绫脸上笑容再次僵硬,丰腴的脸庞上冷汗涔涔,脂粉顺着汗水一点点滑下,她也顾不得拿出手帕擦拭,可以看出极其的不舒服,她磕巴道“这……这……与我有什么好谈?”
沐河清拖着下巴,双腿交叠,悠哉道“冰蚕丝啊,三婶婶。冰蚕丝的事儿,可不算这么完了。”
朱红绫一急,一张白胖的圆脸都涨红了来“这、这怎么没完呢?冰蚕丝,三婶一定给你个说法——”
“我再问一遍,”座上双腿交叠的少女陡然拔高声调,语气也清冷异常“也是最后一遍。冰蚕丝,当真是手下人办事不利,弄丢了、没有了?”
站在大堂上的当家主母,明显地顿了顿,随即斩钉截铁道“千真万确!”
少女冷笑一声,冷然道“三婶约莫还真当我是个傻子,竟不知道冰蚕丝此等皇家御贡之物,也能一个不小心给弄丢了?”
朱红绫脸上的表情只在那一瞬间变了变,随即比之之前更加坚定和委屈,她上前一步,大声哭诉道“郡主,这冰蚕丝依你所言乃皇家御贡之物,我们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拿它如何。在路上丢了便是丢了,的确是千真万确!郡主若是不肯信,臣妇也实在别无他法!”
言辞之激烈,观点之鲜明,态度之强烈,情感之充沛,直叫人叹为观止。
一言以蔽之,人无脸皮则无敌。
沐河清坐在椅子上,双腿交叠,一只手托着腮,一只手搭在膝盖上,看着朱红绫。
首座的椅子在大厅的三级台阶上,是以沐河清虽身形娇小,但依旧能淡淡俯视着朱红绫。少女用一双明灿潋滟到极致的眼睛安静地看着她,眼神中无悲无喜,平静而清澈。
现场陷如死一般的寂静。
朱红绫瞬间感到如芒在背,毛骨悚然,她鼓起勇气迎上那股犹如实质的视线,与那双波澜无惊的眼睛对视上。仿佛在被审视,被判决,被量刑,被