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正是如此,将军。”
苟雄说道“那他驻在平城的拓跋野干、贺兰延年部为何不动?”
拓跋倍斤子女十余,拓跋野干是他的嫡三子,现和代北的头号名将贺兰延年一起驻扎平城。
啖高与帐中诸将彼此相顾。
啖高问道“将军此话何意?”
“要知,平城在盛乐、代郡间,若是单单只为劫掠雁门等郡的话,从平城出兵,可是离雁门更近啊!倍斤这狼崽子却不遣野干、贺兰延年,而调代郡的赵落垂,这不是舍近求远么?”
啖高陷入沉思,过了会儿,试探地说道“将军的意思是说,倍斤这回劫掠雁门等郡,只是个幌子,他实际上另有目的?”
“不可不防啊!”
“那他会有什么目的呢?”
啖高看到,苟雄眼中智慧的光芒,仿佛越来越盛。
苟雄还手颔下,摸着胡须,回答说道“我怀疑他的真实目的,会不会是为了调我部出蓟,往援雁门等郡?这两个月,倍斤这狼崽子与东边慕容炎之间的来往越来越勤,只我军斥候抓到的他们双方的信使,就有两个之多!……小啖,你说,有没有这种可能?”
“什么可能,将军?”
苟雄说道“用劫掠雁门为诱饵,调动我军出蓟,然后在雁门等地缠住我军,他的主力则趁机与慕容炎部东西夹击,攻我蓟县等地?”
啖高倒抽了一口冷气,说道“将军……。”
“怎样?”
“这种可能不是没有!”
苟雄把手放到案上,挺直了身子,说道“所以老子在考虑,这雁门,老子要不要去帮?”
苟雄的揣测不无道理,但蒲洛孤的军令已经下达,如果他不肯遵从,那就是违抗军令,后果会很严重。
啖高左思右想,难以做出选择,他担忧地说道“将军所虑固是,但‘即日驰援雁门’,这可是蒲公的军令啊!不好不遵吧?将军,大王才下诏,训斥了将军一通,这要再抗蒲公的军令不遵?大王一定会怒不可遏。……若是倍斤果真和慕容炎夹攻我蓟还好,要他没有这么干,将军,那大王的责罚,只怕就不会再仅仅是训斥这么轻了啊!”
“小啖,蓟县北邻拓跋、东邻慕容,西接朔方,三面环敌,且都是强敌,你却可知,如此重要的一个地方,大王为何不任别人,而任我镇戍?”
啖高心道“这自是因你乃王后之弟,大王信得过。”问道,“敢问将军,为何?”
“无它缘故,只是因为大王知我智勇兼备,视我为国之上将也!所以大王才会将此重任托付与我。我既蒙大王信赖,又既我已经料到倍斤或许会和慕容炎夹攻我蓟,这种情况下,为了不辜负大王的信赖,为了我大秦,我又怎能一点责都不敢担呢?”
啖高问道“……那将军是不打算驰援雁门了?”
“话说回来,蒲公的军令也不可不从。”
啖高糊涂了,问道“将军究竟何意?”
“我给你步骑三千,你率之,往援雁门等郡;我亲自留镇蓟县!”
……
接了命令,啖高领下虎符,便去调兵。
却一个念头蓦然升起。
他嘀咕心道“要说倍斤有没有可能和慕容炎夹攻我蓟?这个可能性确实是有,但很小。将军不肯点主力,亲援雁门等郡,他到底是出於担心索虏、白虏这两部鲜卑夹击我蓟的缘故,又或者,其实是因为他受了大王的训斥,心中不快,所以想通过坐视倍斤的此次掠我雁门不管,来让大王看看,他此前掠夺代郡的做法是对的?”
接到蒲茂训斥的圣旨后,尤其是从传旨的官吏处知道了,“罚俸”等惩罚是崔瀚、季和的主意之后,苟雄背后里,可着实是没少大骂崔瀚、季和,还曾於酒后,恶狠狠地威胁,说要给崔瀚、季和这几个唐儿好看。——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