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法惠惊惊慌慌的,说道“阿、阿、阿……”
这朱法惠是个结巴。
朱法顺知道,平时还好,越是紧张的时候,朱法惠说话越不伶俐,遂把目光转到朱法惠的从骑们身上。从骑们领会到了他的意思,便有一人开口,代替朱法惠,禀报说道“启禀长史,我部中有几个柔然兵士被索虏抓去了!”
“怎么回事?”
那从骑答道“那几个柔然兵士不知从哪儿弄到了匹好马,通体洁白,确实好看,被索虏的一个队主碰见,那队主就索要之,……。”
“阿兄!”朱法惠“阿”了半晌,终於把“阿”下边的字说了出来。
朱法顺正在听那从骑汇报,皱起眉头,瞅他一眼,点了点头。
朱法惠是那几个被抓走柔然兵士的直接上官,他深感责任在身,觉得必须由他亲自汇报这事儿才行,遂顺着那从骑的话,往下接着说,说道“结、结、结……”
朱法顺示意那从骑“你继续说。”
那从骑说道“是,长史。……柔然兵士不肯给他。结果马被那索虏队主抢走,那几个柔然兵士也被他们抓了去。朱司马闻讯,立刻追赶,交涉了一番,但那索虏队主不肯将柔然兵士放还给我等。司马没有办法,於是只好赶紧来找长史。”
“结果!”朱法惠脸都涨红了,总算是费劲地迸出了他想要说的词。
朱法顺令道“你们头前带路,咱们去找那索虏队主。”
好在事发的地点离此处不远,在朱法惠等人的带领下,追了快一刻钟,追上了那个拓跋队主。
“就、就、就……”朱法惠指着说道。
朱法顺说道“就是他?”
“对!就、就、就……”
朱法顺摆了摆手,说道“行了,行了,我知道了。”吩咐朱法惠的从骑,“去把他们叫住!”
这队拓跋骑兵约近百数,呈分散队形,驱赶着成群的从邻近草场抢来的羊马,又有十余个俘虏,被他们用绳子牵着,跌跌撞撞地跟在他们的马后。这十几个俘虏多是唐胡女子,男人只有三个,俱髡头小辫,衣服褴褛,肮脏得很,其中两个连鞋都没有,正是被抓走的柔然兵士。
朱法惠的从骑驰过去,很快,驰回来,禀报说道“长史,那狗东西叫咱过去。”
邴播大怒,说道“没告诉他们,是朱长史?”
“说了,那狗东西说、说……”
“说什么?”
“说‘长史又如何?他还是他们单於的族子’。”
此话入耳,朱法顺顿时明白,难怪这个拓跋队主这般嚣张,却原来是拓跋氏的“宗室子弟”。
朱法顺的嫡系部队是府兵,所以跟随朱法顺左右的,多是府兵中的骁悍之士。
从到朔方的第一日起,这些远迁至此的原营户子弟,就为保护分给他们的牧场、畜群而与拓跋部交战不断,长时期的战斗下来,不仅锻炼出了他们的骑战技巧,而且与代北群胡之间的仇恨也是越来越深,听到那从骑转述的话,众府兵精骑无不愤怒。
一人取槊在手,叫道“在长史马前拿大?狗日的!长史,咱们去砍了他!”
“砍他狗日的!”
“拓跋倍斤的族子又怎样?别让我撞见,撞见了,倍斤的脑袋,老子也一样砍下做夜壶!”
和迁徙到朔方前的得过且过、无精打采相比,不得不说,这些原营户子弟简直如脱胎换骨。
朱法顺制止了他们的踊跃求战,沉吟稍顷,说道“他自称是拓跋倍斤的族子?”
“是。”
“那他这个队主,是代北宗子队的队主了?”
“想来应是。”
“那咱们就去见一见他。”
宗子队,又叫宗子军,是代北的一支精锐。
顾名思义,这支部队的成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