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真的矮了他一辈,那在往后的双方交往中,不免就会吃些亏了。因是,倍斤这个“最美的女子,只有最有名的英雄才配拥有,我愿意把须蜜多嫁给你”的愿望,莘迩当然不会让他实现。
——却是说来亦甚好笑,那边倍斤请求做强大的蒲秦的女婿,这边倍斤却试图招莘迩为女婿,一个自做女婿,一个招女婿,两下对比,正是可以看出秦、陇分别在倍斤心中的分量。
张龟也看完了倍斤的这道来书,交给从吏,让他还给莘迩,捻须说道“明公,倍斤的猜测大概不错,蒲茂召他去咸阳的目的,恐怕还真是为进攻代北找借口。若是蒲茂当真进攻代北,那拓跋倍斤,明公是帮他,抑或不帮他?”
“唇亡齿寒啊,不能不帮。”
张龟一边思索,一边说道“明公所言甚是,的确不能不帮。代北若亡,我朔方、上郡势难独支;朔方、上郡如失,则蒲茂就能集中全力,攻我秦州!我秦州亦将危矣。秦州一危,河、陇震动。此实牵一发而动全身也!
“但具体怎么帮呢?是令张韶援他,还是由秦州而击伪秦之天水郡?又还是两路皆出兵?”
莘迩沉吟稍顷,说道“现下深冬,蒲茂若是果攻代北,他最快出兵,也得等到明年开春以后,加上他筹集粮秣、部队行军的时间,估计三月前,这场仗都打不起来。具体怎么帮倍斤,不急着现在就做决定,且等等再看。……长龄,张韶那儿有释圆融的消息了么?”
张龟说道“叫释圆融调解柔然、倍斤的命令,现下他应当是已经接到了。不过调解的进展如何?尚无消息回报。”
“前时的那场雪,也不知代北有无下?如果下了的话,那就算调解不成,料柔然现亦应已撤兵。柔然一撤,倍斤北、西方向的压力就会减轻,这对他的点兵备战来说,会是件好事。”
高充皱着眉头,说道“明公,固然唇亡齿寒,伪秦如攻代北,倍斤不得不救,可以充愚见,这个‘救’,却也不能盲目地救。”
莘迩问道“君长,卿此话何意?”
高充说道“拓跋倍斤野心不小,性并奸猾,前阵子上窜下跳,又是和慕容氏重新弄到一起,又是哄明公派张韶、李基与他一起‘借粮’并州,他结果却给明公来了个声东击西,其意实在蓟县!现下慕容氏将亡,蒲茂要收拾他了,他倒是慌张起来,给明公说起了‘唇亡齿寒’!且虽如此,犹不老实,正如明公适才所说,还明里讲嫁女,似乎是想与明公结成姻亲之好,而实是欲让明公矮他一辈,好让他日后在与我陇的来往中占些便宜。明公,这样的一个人,委实不足信!故充以为,便是救他,宜当谨慎起见。”
有道是人以名立身,名声的好坏,在某些时候,往往能起到重要的作用。
拓跋倍斤的奸诈狡猾如今早已是深入人心,因虽出於陇地自身安全的着想,救他,是不能不救,可如何救?就像高充说的,却不能盲目,是需要得好好想想,谨慎为要,以免被他卖了。
莘迩以为然,点头说道“卿言不错!”
忽然想到了蒲茂。
他心道“乱世枭雄,多尔虞我诈,观当今之诸方雄杰,崇仁尚义者,鲜矣!即便是我,如今在陇地的名声也不算很好,不乏着姓名士私下里抨击我。却独蒲茂,以仁义立世,无论敌我,都挑不出他的错来,……嘿嘿,堪称是乱世中的一股清流了啊!”
要是把倍斤换成蒲茂,假使向莘迩求助的人是蒲茂?
那以蒲茂的美名,高充、莘迩定就不会产生此虑。
莘迩做出决定,说道“过几天,请千里来金城,咱们再好好地议上一议,看具体怎么帮倍斤。至於倍斤的这道来书,亦不急着回他,等咱们议定过后,再回他不晚。”
他寻思了下,补充说道,“另外,蒲茂倘若果然进攻代北,他不会考虑不到我陇会援救倍斤,他定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