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比咱们主力先发,估算路程,已是大多都该已到。这一年多,我没少派兵打那些坞堡,各堡的虚实我尽皆已知,知己知彼,兼之他们又是奔袭,明公拨给他们的又俱精锐,快的话,也许再有一两个时辰,便有捷报送来了。”
莘迩眯起眼,仔细地辨别了片刻,抬臂指向东南远处,说道“那是烽烟么?”
雨的帘幕中,遥遥能够看见东南边略远处,似乎是有一股黑烟滚滚升腾。
唐艾才把视线转过去,那一股黑烟,已经变成两三股,分从不同的远近升起。
“看来是兰宝掌、魏咸、朱延祖、赵勉等部皆已对虏坞堡发起进攻。”
……
天上下雨,敌我箭矢如雨。
鲜血迸溅,染红了堡墙上的积水。
越过了沟渠的陇军战士,架起云梯,往上攀援;撞车到了堡门前,猛力撞击。
坞堡小,没有大型的城防设备,又下着雨,没法火攻,只好勉力防守。
原本满是信心,要打个胜仗,立个军功的田勘,这时的面色越来越难看。
郭黑的情绪也重新慌乱起来,他避开墙下射来的数支箭矢,猫腰跑到田勘身边,仓急地说道“将军,不对劲啊!怎么渭南各堡都升起了烽烟?陇贼不是只在攻这个坞堡,是全都在攻啊!那新兴城,会不会也遭敌袭了?这次会不会压根不是袭扰,而是陇贼的全面进攻?”
田勘说道“你问我?”
“是啊,将军!”
田勘没好气说道“我问谁?”
郭黑张了张嘴,白挨句骂,却也无话可说,他问出了他最担心的问题“将军,唐艾会不会还有援兵派来?若再有援兵,这坞堡怕是守不住啊!”
敌人的喊杀声响彻耳边,雨中远近,烽烟道道。
田勘当机立断,做出决定,说道“也只能说声抱歉了!”
郭黑愕然,不解其意,不明白他为何又说一遍这话,遂便亦再问一遍“将军,什么意思?”
“如果真是陇贼发起了全面突袭,那可就事关重大,关系到我天水整郡,乃至我秦州全州的安危!我得立刻把此紧急敌情,禀报同蹄将军!不能因为这一个坞堡,竟把这件紧急的敌情耽误住!所以也只能向此堡的堡将说声抱歉!”
郭黑说道“将军是说?”
“趁陇贼还没有围住坞堡东面,即刻突围!你赶紧把你我亲兵召回,现在就突围出堡!”
郭黑痛快接令,大声应道“诺!”
堡将闻知田勘、郭黑带着他们的亲兵,逼迫门卒打开堡门,东逃而走的时候,正浴血守战於垛口前,他登时目瞪口呆。
田勘的逃走,不止是减少了守卫坞堡的兵力,更要命的是,他身为天水秦军的副将,却不战而逃的此个举动,会带队堡丁的士气受到多大的打击可想而知!
正如堡将的预料。
当田勘逃走的消息传开后,原在鼓勇杀敌的守卒,士气差不多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速下坠。
堡丁军心大乱,攻城的陇卒在兰宝掌的督战下,愈战愈勇。
……
新兴城外,将旗下。
一骑自东南方向驰奔而来。
到至莘迩、唐艾不远,骑士勒马,翻身跳下,一边飞跑,一边叫道“报!怀德坞已破!”
渭水南北的这十余蒲秦坞堡,都是以“德”为名。
怀德坞,乃魏咸负责攻打之坞。
路经的兵士们听到了这道捷报,欢呼雷动。
“秦虏诸坞皆可称坚,而不到两个时辰,我主力围城尚未完成,魏校尉已破一坞,可谓善於攻坚者也!”从侍莘迩身后的高充抚须笑道。
莘迩笑道“头功当赏!”摘下随身所带短匕,给那骑士,令道,“赏魏咸!叫他烧了那坞堡后,去助兰宝掌、朱延祖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