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急,先听听。”
预料中的并未到来,这个夜深沉得将一切都淹没了,包括头顶上那些令人不安的脚步声。
“他们走了?”姚义暗暗松了口气。
孟成风却感到奇怪,皱起眉头。
“不对。”
他忽然推开身侧房间的门,由于房间闲置太久,灰尘簌簌地往下落,呛得他闷声咳嗽了一下。
空的?不是这间。
他回想了一下方才听到的脚步声,大步向前,推开左手边第三间房的房门。
明亮的满月被框入窗棂,无际的山林如画,一身肃杀的黑衣人立于窗前,手中的刀正架在一位年轻公子的脖子上。
门砰的一声摔在墙上,挟持者和被挟持者同时转过头来,与孟成风四目相对。
那是两双截然不同的眼睛,一双嗜血狠厉,一双正直坚毅。
年轻的公子正欲开口呼救,薄薄的刀刃却先一步划破了他的喉咙。
鲜血四溅,像花一样向四周绽开,然后被夜色吞没。
“喂!”
孟成风没想到黑衣人这般干脆,始终迟了一步。
他拔剑上前,试图拦住黑衣人,给这位仅一面之缘的公子一个交代。
黑衣人却不恋战,果断发力将染血的刀朝着孟成风的方向掷去,孟成风挥剑挡开,刀旋转着撞在墙上,而后落地,没了声息。
孟成风追到窗边,外面唯有清淡月色和无边山林,哪还有黑衣人的踪迹。
此人轻功不俗,已经追不上了。
姚义先一步赶到濒死的年轻公子身边,试图帮他的伤口止血。
“那人下手好狠,喉管都快给割断了。”
孟成风闻声回头,那年轻公子形容凄惨,血溅了半边脸,红得凄艳,另一半脸则白得瘆人。
尽管现实已经摆在明面上,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,“怎么样,还有救吗?”
姚义学过些许医术,染了满手的血,最终只是摇头。
“没救了。”
孟成风心里有些愧疚,如果他在推开门的时候第一时间出手,是有机会救下此人的,但一瞬间的犹豫让黑衣人占了先机。
他在年轻公子身边半蹲下,“你有什么遗愿吗?若是力所能及之事,我必倾力帮你达成。”
那人脖子上骇人的伤口仍在不断往外涌血,流不尽似的,眼见着出气多进气少,就要一命呜呼了,孟成风却发现他发白的嘴唇在微微翕动。
孟成风附耳上去,听见了断断续续的声音,像是从墙上裂了的缝隙里传来的风声。
“沈蔚沈蔚”
他一直念着这两个字,像是某种死也不愿放开的执念。
“沈蔚?”孟成风念叨着这个名字,“是你的亲人吗?你要我帮你找她?”
但他没能得到答案,耳边微弱的呻吟消散在夜风里,他抬起头来一看,年轻公子的瞳孔已经涣散,鼻息也全然没有了。
他帮年轻公子合上充满不甘的双目,在这个燥热的夏夜里,脊背竟窜上一股凉意。
姚义伸手在死人怀里摸索一阵,摸出了一封信。
“少主你看!”
信封雪白,被姚义按上了几个殷红的指印,孟成风接过来,正要拆信,又觉得不妥,便将信收入怀中,不论。
“这位公子客死异乡,又无亲人好友在旁,咱们恰好遇见,便帮他收敛了尸身吧。”
姚义点点头,两人便要合力将尸体抬起来。
“两位怕是走错了门吧。”
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姚义一跳,他忿忿地扭头看去,竟又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小二。
小二手中仍是握着一盏烛台,火苗被从窗外灌进来的风吹的摇摆不定,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。
姚义往前一步,挡在尸体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