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敢!”
顾绯衣凤眸一瞪,当即舌绽春雷,暴喝一声,右手封缠也立时破碎,九龙覆身显化三龙之力,在其周身缠绕,龙首俯瞰,于血火荼荼汹涌而起时,将一身杀机尽都指向席秋阳。
狂风回卷,煞气当头!
“你敢杀他,我便杀你。”
顾绯衣捏紧了手中重槊,固然知晓自己绝非对手,却也一步不退,守在身后弟子房门前。
而见状之后,席秋阳当即眯起双眼,不见有何动作,炼虚合道大能境的可怖气机方才隐隐浮现了一瞬之久,下一刻就立时变作惊涛骇浪,犹若惊雷万亩,汹涌砸来。
两股气机只方才一碰,顾绯衣脸色就立时变得无比苍白,更连同周身血火与狂龙之象都被冲得支离破碎,跌跌撞撞连退数步,好不容易才一脚抵住门槛,止住退后身形,却也禁不住内腑震动之下,血气紊乱已极,张口便喷出一片血雾,半跪在地,落到一个满脸苍白,手脚轻颤,便连一身凶煞气机也尽都萎靡下来的地步。
却尽管如此,顾绯衣也在随手擦去嘴角血迹之后,仍是撑起重槊,再度挺身站起,颤颤巍巍将身后的弟子房门完全守住,任凭那可怖气机冲撞而来,似如惊涛骇浪扑杀一叶浮舟,也仍是不肯让步。
席秋阳深深看了一眼满脸死倔的顾绯衣,忽的便将周身气机收敛,而后转身便走。
见状,顾绯衣有些猝不及防,当即一愣,跟着便就脚下踉跄一步,险些摔倒在地。
席秋阳此行此举意欲为何,顾绯衣自然不知,却也在回神之后就强行提了一口气原地盘坐下来运转灵决古经,调养脏腑创伤与一身血气,生怕席秋阳去而复回,再杀一个回马枪。
而在走出极远距离之后,席秋阳才忽然止步。
花白胡子老道人手里拎着那只青玉葫芦,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拦住了他的去路。
“那开阳麟女,是红鸾心动了?”
“未必。”
席秋阳却轻轻摇头。
而老道人正要打开那只青玉葫芦,闻言之后便是一愣,旋即满脸古怪地看向席秋阳,将手里的青玉葫芦也重新放下,等待后文。
“依着晚辈对她的了解,情愫可能会有,但还谈不上真正喜欢,更大的可能则是某种近似于姐弟之情的东西,相当复杂,说不清楚。毕竟云泽身上有的,是她在很早之前就已经丢掉的,尽管不多,却也已经十分足够,便连姜北也是与之相仿。”
“姜北?那个姜家麟子?”
老道人皱起眉头,下意识点头捏起胡子。
“如此说来,姜家麟子确实是对云小子照顾有加。那日入学考试之后,我还见到那位姜家麟子与云小子一道而行,出于好奇,老道我便暗中跟了上去,却不想,竟是见到那般世故的一个人,也会有掏心掏肺的时候。”
“您老所言,晚辈不知,却也见过听过其他的一些事。”
说着,席秋阳忽然变得有些伤感。
“而如这般年纪,再如何沉沦于世故之中,也终归离岸不远。眼见有人还在岸边,即将入水,尽管无法避免,却也会为之撑起帆船。而不似有些人已经漂流许久,再如何回头,都难以望见海岸。”
“啧,文绉绉的。”
老道人笑着摇了摇头,自顾自拎起那只青玉葫芦,打开塞子仰头喝了一小口。罢了还要哈出一口酒气,将葫芦重新塞上时又抿了抿嘴巴,兀自回味无穷,乐在其中。
“那你又为何非得试上一试?就不怕那开阳麟女将你记恨在心里?”
“恨就恨了,云泽既是晚辈弟子,晚辈就自然要为他考虑周全。”
席秋阳叹了口气。
“更何况先前那番,并非虚言。而在晚辈看来,大道将要崩毁,人性也必将沉沦,如今方才不过开端,还不明显,就难免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