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对于他们而言,这些被罗元明拴在麻绳上,又被坐在屁股底下的尸体,生前都是他们平日里只能仰望与巴结的存在。
如今却变成了这幅鬼样子。
哪怕罗元明对云泽的评价同样不堪,只是相对顾绯衣口中所言要更加委婉一些,却也绝对不是他们可以轻易得罪的。
病从口入,祸从口出,卑贱之人大多都能明白这样的道理。
毕竟他们不能像那些高高在上的人一样,可以把说话当成放屁一般,不用担心负责任。
人群忽然被人从后方用蛮力分开,一阵吵吵闹闹。
可这些杂乱的声音却又很快便就戛然而止,人群也自行往两边分开,在中间让出一条路。
云泽与顾绯衣冷眼望去,而罗元明则是皱起眉头,深深叹了一口气。
学院中的学员,数量算不上很多,便是算上导师在内,撑死了也就只有几百人。可偏偏就是这么几百人,一旦有些风吹草动,就会像是有人在最显眼的位置上拉了一泡屎一样,很快就会有无数苍蝇循着臭味儿飞过来。
很显然,那位在人群之中因为身材高大、体魄壮硕,从而显得尤为突兀的钟乞游,便是罗元明所认为的无数苍蝇之一。
而且还是个头明显很大的大苍蝇。
但相较于那些几乎没有太多理智可言,而如今已经命归黄泉的无头尸体,这位长发披散、肩抗黑铁长枪,就连容貌也与常人并无太多异样,只五官略显突出的钟乞游,眼神虽然略显阴森,却又分明格外冷静,不曾被赵飞璇迷惑得失智失心。
长枪一顿,重重落地,响起铿锵一声。
一身妖气十分蛮横的钟乞游,冷眼望向只转过头来看向自己的云泽,跟着便又挪动目光,望向那些被罗元明坐在屁股底下的无头尸体,再继而看向被系在挨着系在尸体之间的头颅,一个又一个,都是神情狰狞,死不瞑目。
身材高大的钟乞游眯起眼睛,重新看向云泽,鼻孔出气,冷哼了一声,格外单刀直入地问道
“你,打不打。”
闻言之后,云泽眼神当即一寒。
罗元明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。
便连顾绯衣也是黛眉轻蹙,觉得麻烦。
相较于云泽而言,无论罗元明也或顾绯衣,显然都对这位出身妖城的钟乞游了解更多,毕竟也是早些年前就已经盛名在外,更以貌似凶残蛮横、实则城府深沉而著称的年轻翘楚。尤其此人本该身为妖城麟子才对,却又偏偏在多年以前,将这无数人求而不得的位置,拱手让给了那位虽然与他一母同胞,但修行天赋却着实极差,甚至差到尚且不如一些寻常子弟,只能靠着灵株宝药才能勉强堆起一身修为境界的钟婉游。
可即便没有麟子的身份帮他得到更多的修行资源,钟乞游的修为境界与实力手段,也是较之其他差不多同等出身的麟子麟女不弱分毫,便不免让人疑惑,钟乞游的天赋究竟有多强,而其又为何定要放弃麟子身份给自己带来的便利,甚至还要站在钟婉游的身前,帮助他那个修为境界只是靠着灵株宝药才能勉强堆砌起来的妹妹,站稳麟女之位。
但有一件事却是广为人知的,便是钟乞游之所以会去追求赵飞璇,就只是为了能够将那上好的鼎炉,从瑶光麟子手中夺过来,留给自己以作修炼之用。
虽说这种修炼鼎炉的法子并不在修行正道上,而且一旦沾染,就很容易会在心性心境上留下残缺污垢,对于日后修行,大为不利。可修炼一事,从来事无绝对,而且诸如修炼鼎炉这般另辟蹊径的修行方法,也大多都是因人而异,总有适合不适合。便如云泽与这钟乞游,或许后者心性心境足够稳固,哪怕借助了鼎炉修炼,也不会在心性心境上留下残缺污垢,却一旦换做是云泽,其心性心境本就有所不足,又另辟蹊径走了近道,就难免会在那早已破损不堪的心性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