销,可如今一路走来,满打满算也不过将近一年罢了,却已经花了这么些钱,便足可见到这一路走来的开销究竟如何庞大。
只是如今回想过去,云泽却又始终找不出自己究竟把钱花在了什么地方。
再看穆红妆一脸挑衅的模样,云泽就立刻翻了个白眼。
“撑死你!”
“老子乐意!”
穆红妆不甘落后地怼了回去,手里一双筷子左右翻飞,玲琅满目的一桌酒菜,不消多时,便有大半都进了她那无底洞也似的肚子,并且是与每顿都要三斤酒、三斤肉的宁十一相仿,吃得再多,也依然小腹平坦,分毫看不出那些酒菜究竟去了哪里。
并且一路走来,穆红妆的饭量也已经越来越大。
或许是与修行之法有些关系,尤其穆红妆走的乃是纯粹武夫的路子,一身血气旺盛,如炉火熊熊,并且能够反哺肉身,使之体魄坚韧,远超同等境界的其他修士。但也正是因此,穆红妆全身上下并无半点儿灵韵,一身气力就全部来自本身,好吃好喝又多吃多喝,便显得格外理所当然,并且这种情况显然还与穆红妆本身的境界高低有着极大关联,尤其两个月前,穆红妆紧随云泽之后突破十二桥境时,本就极大的饭量便立刻出现了格外夸张的增长,其中缘由如何,自然也就不言而喻,一眼分明。
只是一旦按照云泽的话来讲,穆红妆的境界与饭量就是“狼狈为奸”。
毕竟穆红妆吃喝下去的这些,一直以来都是云泽掏钱。
江风拂面,吹来浓重寒意。
悬空走廊上还另外有着几桌食客食客,修为境界虽然不高,却也都是修士,身上穿着颇为厚实的棉衣,便也不太惧怕气候湿寒。
尤其渔村是个小地方,修士虽有,却也为数不多,并且极少有人能够走出渔村,消息也就格外闭塞,对于外界之事所知甚少,便哪怕云泽就是堂而皇之地坐在这里,渔村客栈又来来往往人数众多,也并无一人能够将其认出。
一壶烧酒,天高地阔。
云泽难得完全放松了下来。
临江乃是淮水所有支流当中最大的一条,以肉眼难辨的“毫厘之差”,“险胜”湘水,并且因为江面太过宽阔的缘故,江水流淌,便就似缓实急,尤其看似平缓的江面下方,正是字面意思上的暗流汹涌,倘若有人不行失足落水,若非渔村当中有且仅有的几位“水鬼”亲自出手,寻常人哪怕修士也好,根本下不去,甚至还会因为暗流过分汹涌湍急的缘故,无论如何熟悉水性,都难保不会将自己的性命也一并搭进去。
这是一条实实在在的大江,便是比起那条被人称作“天下之大白”的淮水,也不会相差太多。
然而修士下不去水的说法,也就仅限于这座渔村罢了。
自从上岸之后,到坐在此间,云泽见过的村中修士,修为境界最高的一个,也就仅仅只有凡人一品境的练体武夫罢了,尚且没能摘去“凡人”二字,便就依然只是凡夫俗子。便如同在悬空走廊中的那些食客酒客,虽为修士,却其修为境界,依然是以“凡人”为首,便哪怕一身血气勉强能够抵挡一些隆冬腊月的气候湿寒,却也依然需要裹紧了棉衣,才不至于瑟瑟发抖。
云泽与穆红妆只着寻常衣衫,便显得格外鹤立鸡群。
也因而吸引来了不少目光。
云泽手中随意把玩着做工粗糙,但却花纹精致的酒杯,眼神不留痕迹扫过周遭。
这同在走廊中的食客酒客,时不时暗中注意此间,眼神之中带着浓浓的警惕之意。缘由为何,云泽还未知晓,却也懒得理会,毕竟此间也就只是暂且驻足罢了,时候尚早,吃罢喝罢便要立刻动身,继续赶路,不会在此多做停留。
随后举起酒杯,一饮而尽。
江上泛舟之人,来来往往,约莫几十,由自此间望去,那一艘