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刻,便鼾声大作。
横卧床上的赵大娘,施施然起身,整理衣裙,瞥一眼躺在地上已经醉死过去的云泽,轻声叫了两句云公子,没见到云泽有任何反应,便立刻唇角一勾。
“年轻人果然酒量欠佳,若是换成公山复那整日玩鹰斗犬,流连花丛的,今儿个这些酒,只怕还不够他一人喝到尽兴。”
赵大娘轻轻一叹,目光转向一旁的初夏姑娘,将她叫了过来。
“云公子喝得不少,你且好生伺候着,也莫要忘记为其沐浴更衣,待得一切做完,便尽早回去十方楼接着做事。只可惜云公子酒量欠佳,醉成这般模样,哪怕喝了这些女儿酿也已经做不来什么了,若非如此...”
赵大娘媚笑一声,忽然作怪伸手抓了把初夏姑娘的胸脯。
“就该有你受的了。”
初夏姑娘满脸窘迫,双臂下意识护在胸前,低着头不敢言语。
赵大娘也没有继续逗弄这未经人事的姑娘,再次吩咐过后,又看了眼躺在地上的云泽,便施施然动身离开,途径隔壁厢房时,还曾听到那凝香馆的老鸨正在与公山复说着荤话,饶是赵大娘听到这些,也忍不住脸上一红,啐了一声,之后便匆匆走过,不敢逗留。
良家女子,又怎么比得了这些久经风尘的。
约莫半个时辰后,厢房房门再次被人推开,初夏姑娘小脸红红,出来之后将房门重新关上,转身匆匆离开。
倒是房间里的云泽,在厢房房门紧闭之后,就忽然躺在床上大大的伸了个懒腰,而后便起身拧了拧脖颈,转了转腰杆,活动一番。倒也不是方才沐浴的时候如何旖旎,只是这从未伺候过人的初夏姑娘,动作实在生疏,又是个脸皮极薄的,将他搬来搬去时,不敢睁眼,就难免磕磕碰碰,若非是怕惊动了这位初夏姑娘,再被赵大娘知晓,云泽就几乎忍不住自己动手,不要这姑娘继续伺候了。
一边穿衣,云泽一边来到窗台,没敢太过放肆,毕竟隔不了多远便是十方楼所在的路口,就只躲在窗台里面,斜眼看向街道上匆匆走远的初夏姑娘。
先前还以为赵大娘带了初夏姑娘一起,是想下注一场不算太大的小赌,到头来,竟是变成了空手套白狼。
城北殷家,两位入圣,三位大能,尽管那位与殷夫人来往密切的入圣,方才踏足圣道不久,但入圣与大能之间,终归还是有着云泥之别,也便底蕴实力已经远比赵家要强。前者狼子野心,胃口极大,而后者又是行商起家,家底之丰厚,已经不是家财万贯、钟鸣鼎食可以形容,也难怪会被殷家盯上。
倒是城南公山家,虽是同样有着两位入圣坐镇,在殷家那位入圣突破之前,雄踞一方,位居四大氏族之首,却从来都是安分守己,不曾贪图其他三家。
但想来也是考虑到一旦出手,其他三家生怕唇亡齿寒,就会立刻联手,不好对付。若非如此,公山家又如何能够这般安分?
然而如今殷家盛起,只怕接下来的局面就要时时有变。
最大的可能还是三足鼎立。
一为城南公山家,一为城北殷家,一为城东赵家与城西刘家联手,但前提是城西刘家那些人能够聪明一些,看得透一旦赵家灭亡,接下来就必然轮到刘家。
能够名列一流之中,也该没有太傻的。
所以赵大娘并不着急,甚至还有多余的心思,将主意打到云泽身上。
但在越门城最终形成三足鼎立的局面之前,又该死掉多少人?
云泽着实不想置身其中。
一流势力的争斗,漩涡不必圣地世家,却也极大,而云泽如今也不过十二桥境五六重天罢了,一旦跳入其中,也不过蝼蚁一只,随随便便就会被绞杀成灰。有关这一点,云泽自我认知相当清楚,并且深知如他这般的修为境界与实力,最多最多,也就只能在二流势力的争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