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时此日,谨立此书。”
殷夫人贾银,一字一句缓缓读出,随后眸光涟涟瞥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殷圣杰,展颜一笑。
“写得倒是工工整整,客客气气。”
言罢,容貌天生娇媚的殷夫人贾银,手指忽然一松,那张工工整整、客客气气的休书,便一坠落地,触地之时,已经化作齑粉飘散。贾银收敛笑意,将双腿左右叠放更换一次,半倚半靠陷入座椅之中,一只手轻托香腮。
“要我来就来,要我走就走,殷圣杰,你真把自己当成是个人物了?还是因为有那老乞丐给你撑腰,所以才敢这般胆大妄为?”
贾银佯装惆怅,轻轻一叹。
“既然话都已经说开了,你也已经知晓,如今的殷家已经...昔非今比。也罢,我便只问你一句,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请神容易,送神难?”
殷圣杰眉关当即一沉。
贾银重新面露笑意,巧笑嫣然。
“我不想做弃妇,说出去不太好听,像个被人玩儿剩下的。但寡妇却要好听得多。”
话音方落,堂中立刻剑拔弩张。
殷少青更是拍案而起,对着自己的生母怒目相向,一马平川的胸脯深深起伏,银牙紧咬,咯咯作响。
乞丐老人不急不缓搁下茶杯。
“稍安勿躁,你娘就只是嘴硬罢了,有老夫在,任凭她是有着东明城贾家在背后撑腰,也翻不起什么太大的浪花。”
殷少青忽然冷笑一声。
“我娘?坐山客爷爷,你在说什么笑话?我哪里有娘?”
殷夫人贾银微微挑眉,忽然起身,柔柔伸手推开了面前眼神森然的殷圣杰,款款扭腰来到了殷少野面前,拧腰直接坐在他的大腿上,开口笑道:
“不认我这个娘也就罢了,你相公可是还在这里呢...”
“闭嘴!”
殷少青再次拍案而起,怒目圆睁,吃人一般。
乞丐老人没再说话,只是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。
好一个腌臜之地,乞丐老人活至今日,已经四千五百多岁,却也没有见过谁家能够乱到这般地步。遥想当年,殷家还是蒸蒸日上,尤其老友的几个儿子,许是因为这一代人按照族谱排序,恰好轮到一个“圣”字,就除了殷圣杰之外,那真是一个更比一个出色,无论最终族主之位轮到谁的头上,殷家的未来,或也该说现在,都应该一片光明。
却不想,如今竟会落到这般田地。
而那身为罪魁祸首的贾银,如今撕破了脸皮之后,就更是肆无忌惮,于大庭广众之下便就罗裳半解,一边挑衅似得望向殷少青,一边与那重伤初愈的殷少野百无禁忌。
乞丐老人伸手拉住了殷少青的衣袖。
“坐下。”
后者只得恨恨咬牙,重新落座。
殷圣杰胸膛深深起伏,不愿继续多看,返回主位,将目光转向堂下一众长老太上,将那一张一张或是闭目养神,或是故作与己无关,也或的面孔逐次看过,最后深深吸了一口气,沉声问道:
“本族主,只再问最后一遍,尔等,可是当真,再不认殷家,再不认殷姓,再不认,列祖列宗?!”
堂下,蓦然传来一阵耻笑声。
...
以城北殷家府邸所在之处为中心,整座越门城,轰然一震。
城南公山府,还在悠哉悠哉唱着那首《人间词》的云泽,忽然瞧见远处有着一道神光于陡然间冲天而起,紧随其后,则是一连三道神光,直入云霄深处。
而在其下,则是很快便就火光熊熊。
云泽愣了一瞬,抬头再看时,就见到一座乌光流泻巍峨大山,凭空出现,哪怕云层再怎么厚重,夜色再怎么深沉,也依然遮掩不住,就这么压在整座越门城的上空,庞大压力,哪怕像个不知多少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