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背对这边,竹竿飞出之后,好巧不巧,正正砸在殷夫人的屁股上,被那两团鼓囊囊的肉,弹了一下,落地之后发出一阵响声,确只是寻常竹竿罢了。
殷夫人面颊绯红,转过身来,咬牙切齿。
尉迟夫人却不觉得有什么尴尬,都是女人罢了,不就是屁股翘一些,好像谁屁股上的肉少了一样,便晃了晃手中的长发,继续懒洋洋道:
“你用我的佩剑,我用这根头发,如果你能...算了,如果你能将我这根头发斩断,我就饶你一命,如何?”
殷夫人眼神当即一沉。
“你羞辱我?!”
尉迟夫人当即连连摇头。
“我当然不是在羞辱你,真不是,只是看不起你罢了。”
闻言如此,殷夫人贾银的神情立刻变得狰狞无比。
穆红妆忽然插嘴道:
“前辈...夫人,这女人在东明城贾家有一块本命牌还是什么的,我虽然不懂,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,但那玩意儿好像挺麻烦的。”
尉迟夫人眉头一挑。
“本命牌?魂玉牌子罢了,可以寄存某个人身上的一缕气机,一旦人死,魂玉牌子就会碎成烟粉,将那人临死之前见到的最后一幕呈现出来,当时都有什么人在场,又是什么人杀了她,一目了然。”
言罢,尉迟夫人唇角一勾,看向殷夫人。
“东明城贾家,比尉迟家更厉害?”
殷夫人立刻面如死灰。
眼见于此,尉迟夫人面上笑意更盛。
“我再给你最后三息时间,三息过后,我手里的不是头发了。”
殷夫人贾银身躯一震,听着尉迟夫人开始倒数,并且毫不迟疑便跟着数出了第二个数,只能一咬牙关,弯腰将地上那根不过寻常之物的竹竿捡了起来,拿在手中。
竹竿方才不过常人小指粗细,虽然如剑一般,能有三尺来长,却毕竟不是剑。
殷夫人高耸的胸脯深深起伏一次,知道哪怕事不可为,也要尽可能地尝试一下,毕竟只是斩断那女人手里的一根头发罢了,而不是一定要胜出,就理应算不上什么太大的难事。
所以殷夫人第一时间便将体内元炁调动起来,奔腾流淌,几乎达到了自身命桥能够承载的极限,尽数灌注于手中竹竿上。然而竹竿毕竟只是寻常凡物,被如此磅礴大量的元炁灌入其中,就立刻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哀鸣,好像随时都有可能就此崩坏。
尉迟夫人眉头一皱。
殷夫人贾银立刻反应过来,收敛了些许,可即便如此,她手中的那根竹竿,也依然浮现出了些许裂痕。
一阵冷风,忽然拂面而来。
殷夫人贾银一惊,再抬头时,却忽然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尉迟夫人已经消失不见,再之后,就有一根看似微不足道的发丝从自己面前缓缓飘落下来。
“好大的胆子,敢毁了我的佩剑,自知活命无望,所以选择玉石俱焚?”
尉迟夫人的声音与脚步声一起从背后传来,而后由衷赞道:
“真他妈刚烈!”
噗通!
两声。
殷夫人贾银的身子,终于还是一左一右倒在了地上,血流如注,很快就汇聚成河,猩红蔓延。
临死之前看到的最后一眼,好像就只有这片空荡荡城北旧址,和一根微不足道的发丝,以及特意赶在这位殷夫人魂飞魄散之前,走上来伸长了脖子出现在她眼前,还顺便着笑眯眯挥了挥手的尉迟夫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