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谢安儿与景博文之间的那些恩恩怨怨,黑衣小童方才已经详细说了。
所以秦九州为何能够自降眼界看上谢安儿,孟萱然心知肚明,无关君子成人之美,而是同病相怜,感同身受,又恰好遇见了,才会想着帮她一帮,至于是不是另外有些其他想法,孟萱然同样能够猜得出来,只是相对于前者而言,那些其他想法并不占据多少份量。
孟萱然不再作声,目光上下打量眼前这位尚且不及桃李之年的姑娘,然后轻挪脚步,围着她转了一圈,少女就站在那里,紧张得揪着衣角,不敢乱动。
等到孟萱然重新来到谢安儿面前,已经心里有数。
随后便在亭中那架古琴后面款款落座,少女这才注意到,面前这位师娘,并不仅仅只是眉眼之间尽显温柔,并且举手投足也是如此,却又隐隐之间有些妩媚之意,更有一些惹人心怜的莫名气质,十分复杂,却又浑然天成,也就难怪自己师父竟然明知这位孟仙子已为人妇,心中无他,还会整天厚着脸皮称之为孟姑娘,然后有事没事就要与她说上一声,那位孟姑娘,就是你师娘。
孟萱然沉吟片刻,方才言道:
“装扮一事,不算苦难,但你二人之前来时,小猴子也已经与你说过了,皮相声色,再美也就不过如此,所以要想撩人心弦,更重要的还是在于举手投足之间的其实,并且能够投其所好才可以。这件事很看因缘,若是刻意为之,做出极大改变,就是一场水磨工夫,绝非一朝一夕可成。”
孟萱然目光轻柔,望向谢安儿。
“景公子喜好如何,你可知晓?”
谢安儿神情一滞,垂下头颅,抿嘴不言。
眼见于此,孟萱然便已了然,忍不住幽幽一叹。
毕竟不是同一类人,差距太大,往日里虽然有过接触,却又接触不多,自然也就无法知晓景博文喜好如何,这也确实怪不到谢安儿身上。
孟萱然略作沉吟之后,便起身言道:
“既然如此,就只能先将你打扮起来,至于其他方面,就无需刻意,且不论景公子喜与不喜,总要试探一下才能知晓。倘若恰好能够对上他的心意,那也是你造化在此,因缘天定,可若不能对上他的心意,你又决计不肯放弃,就唯有另取下策。”
孟萱然浅浅一笑。
“先出门,为你挑选一些合适的衣裙头钗与胭脂水粉,再说其他。”
谢安儿眨了眨眼睛,轰然脸颊羞红。
“我...我,没钱...”
少女声若蝇蚊。
孟萱然哑然失笑,也不多说,伸手拉过少女手掌,便动身离开。
黑衣小童眼瞧着两人举步离开,忽然眉关紧蹙,抓了抓头发,心里一阵没有由来的古怪感觉,却又实在想不明白究竟哪里不对,一阵愁眉苦脸。
与此同时。
临山城某条最以胭脂水粉与成衣铺子琳琅满目的街道上,秦九州正负手闲逛,还装模作样在来时路上买了把折扇拿在手里,束发成髻,确是打理得一丝不苟,描眉画眼,又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云织锦袍,玉带缠腰,悬配翠玲珑,足蹬藕丝靴,只看模样,真叫一个风流倜傥,玉树临风。
秦九州沿街而行,在那些胭脂水粉铺子与女子成衣铺子之间走走停停,偶尔信手拿起一些胭脂水粉评判好坏,再不时张望一番,吸引了铺子周围的许多莺莺燕燕。
能够懂得胭脂水粉好坏的男子,可不多见。
但秦九州也确实不太在意这些,搁下手中胭脂片后,便抬头四下张望起来,还是没能瞧见心中那位可人儿,有些遗憾,却也不太着急,临山城其他地方虽然也有胭脂水粉铺子之类的地方,可总是比不了这条专为女子开设的街道,倘若不出意外,便在今日就能见到。
却不想,再一回头,就忽然瞧见面前不知何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