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泽深深吸了一口气,屏息片刻,再缓缓吐出,一身杀机戾气总算是暂且压了下来。
只是即便如此,云泽一双眸子当中,仍是有着两条白色云雾一般的丝线缓缓流溢而出,寒光闪烁,杀性内敛。
“但今天这个仇,不能就此罢休。”
席秋阳开口问道:
“那姑娘,什么来历。”
云泽稍作沉默,而后方才答道:
“秦九州,找来打磨我的...”
闻言,席秋阳眸光一闪,顷刻了然。
鹿鸣究竟是个怎样的性子,最近半年以来,一直都在北临城南域学院的席秋阳并不知晓,却也能够猜个八九不离十,无非就是以恶制恶的方法,但秦九州未必能有这么好心,而且想要打磨云泽,也未必非得以恶制恶,至少仅在席秋阳而言,只需片刻,就能想到另外几种相对而言更加妥善的法子,没必要冒着很有可能就会搭上一条无辜性命的风险以恶制恶。
所以这件事里或许参杂了一些其他的个人恩怨?
席秋阳没有多问,也不想计较,尽管以恶制恶的法子或多或少有些不太妥善,但仅就目前而言,且不论云泽对于鹿鸣的想法究竟如何,至少还是有些成效在的。
席秋阳忽然记起另一件事,伸手揣入袖口之中,取了两宗卷轴出来,交给云泽。
“一宗是你修筑灵台的方式,并不复杂,不过是以阴阳参合之法为基础,将炼精化炁与修筑灵台合二为一,其中已经写得十分详细,你且看过,就会明白。再之后的修行之法,便无需再如以往那般另辟蹊径,按部就班即可,再者便是再作突破之后,很多品秩不低的灵决古经,就只需稍加改动,便于你而言足够适用,便在某种层面来讲,其实也算走了大器晚成的路数。”
闻言如此,云泽皱了皱眉头,低头看向手中的两宗卷轴,神情复杂。
这本事好事,怎奈何如今心情太差,实在是高兴不起来。
席秋阳也不在意这些,继续言道:
“另外一宗,则是为师在于阴阳之道的感悟,虽不完整,却也对你日后修行的各种方面而言,应该能够起到一定的作用。”
云泽微微点头,将两宗卷轴收入气府,没有着急查看其中内容。
随后继续望向斜对过酒楼观景厢房中的瑶光圣主,然而后者却是已经施施然落座席间,背对河水,显然并不打算再跟他遥相对峙。
云泽眯了眯眼睛,随后眼帘闭合,稍待片刻,便将武道天眼雏形收了起来,转身来到楼顶屋檐处,见到本在楼下的姜北陆家平几人已经尽数离开,只剩秦九州带着谢安儿与景博文还在渡口岸边,至于具体正在说些什么,云泽没有探听的打算,只转而看向席秋阳,面露询问之色。
后者微微摇头,原地盘坐下来。
眼见于此,云泽也便心中了然,供一拱手,就飞身而下,重新返回观景厢房。
鹿鸣依然躺在椅子上,睡得格外昏沉,双眼红肿的情况已经消得差不多少,脸颊唇瓣也已有了不少血色,云泽回来的时候,柳瀅正轻轻伸手抹着鹿鸣眼角的泪痕血迹,只是眼神中的担忧之色,依然不减分毫。
云泽默然,走上前去伸手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,没多说话,而后便兀自拎了一壶酒,拿了张椅子,在栏杆旁的位置落座,一边小口喝酒,一边警惕河岸对过。
厢房众人见此,知晓云泽心情烦闷,便不多说,各自落座。
钟婉游也跟着来了栏杆这边,旁边还有一个因为椅子正在鹿鸣身下,就干脆坐在栏杆上的罗元明。
氛围沉闷。
再之后,南山君、钟乞游与阮瓶儿先后而来,瞧见厢房中的这般景象,有些不明就里,听到姜北主动解释之后,这才恍然。那钟乞游听完之后,皱眉不已,偷偷瞥了一眼钟婉游的脸色,当即扯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