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巴,用力摇头。
云泽扯了扯嘴角,懒得跟她计较这些小事,手掌一翻,就拿了一枚灵光玉钱出来丢在桌面上。
“鹿鸣这段时间应该跟你要了不少钱,我先替她还上,如果不够就直说,我再给你,但如果还有富余,你也先收着,就当是提前还了鹿鸣以后跟你要的钱。”
眼见于此,阮瓶儿面上神情有些古怪,像是有些弄不懂眼前之人到底是在想些什么。
云泽拿了一坛酒出来,是之前景博文与姜北联袂来访的时候剩下的,喝了一口酒,对于阮瓶儿的心思心知肚明,便开口解释道:
“我不喜欢欠人人情。”
阮瓶儿的面上神情越发古怪。
但云泽却笑了起来。
“觉得我很奇怪?”
阮瓶儿闷不吭声点了点头。
云泽微微摇头。
“其实一点儿也不奇怪。我知道你怎么看我,觉得我每天不是在算计这个,就是在算计那个,说话做事的目的性太强,甚至就连秦九州那样的圣人,在与之相较的时候,都敢把他算计在内,所以你觉得我应该会是那种半点儿不肯吃亏的主儿?”
阮瓶儿皱了皱眉头,沉吟片刻,反问道:
“应该...不是?”
云泽又笑了。
“我是。”
阮瓶儿哑口无言。
云泽笑道:
“吃不吃亏是一回事,人情不人情,又是另一回事。有的事我不想多说,跟一个名叫丁启茂的家伙有关...但也确实是他教会了我很多道理,甚至强迫我学会了人情要还的道理,简直就是...刻骨铭心。”
话音一顿。
云泽低着头,看着桌面上那张就连勾勒下刀之处的痕迹都还没有成型的皮子,有些走神,一只手抓着酒坛的坛口,许久才终于幽幽叹了口气。
“他教给我的那些道理,很多都已经不再适用,所以才会让我一度地有些茫然,直到后来放下了那些道理,才逐渐逐渐明白过来,原来是道理错了。”
“那么真正对的道理又是什么?”
“我之前走过将近八千里路,走得很匆忙,但也见过了人世间的很多事情,忽然发现,这个世道其实很复杂,有好的也有坏的,有善的也有恶的,舒心的窝心的,让人倍感畅快的,让人难受发堵的...一路上的风景没记住多少,种种琐碎之事倒是见了许多,这才发现,原来不是道理错了,而是人心太过复杂,是这世道太过复杂。这世上总有好人和坏人,但也正是因为坏人的存在,所以好人才是好人,也正因为有着善良的存在,所以罪恶才是罪恶。就像那个瑶光圣主,在我看来,他肯定不是好人,但他这辈子肯定也曾做过一些好事。这座天下很大,真的很大,它有着一万种人,一万种道理,道理很多,人也很多,所以任何一个道理都肯定不会适用在每一个人的身上,那我们就只需要坚守自己的道理,管好自己就可以了,干嘛非得理会别人怎么做?”
云泽神采飞扬,喝了口酒。
“所以我明白了另一个道理。唯心唯坚。”
“我只需要做好我自己就可以了,因为我不喜欢欠别人的,也不喜欢别人欠我的,所以我肯定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,该还的人情得还,该要的人情得要,不然心里不舒服...不过这是两个道理。”
云泽忽然摇头苦笑一声。
这两个道理,一个是丁启茂教给我的,而另一个则是何伟教给我的...
不过这句话云泽没说,只在心里想想而已,然后念叨了一句话:
“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经人世苦,而后知大义不必,明事理即可...”
又喝了口酒。
阮瓶儿有些懵懵懂懂,好像听明白了一些,但又有一些没听明白。
不明白的那些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