东西,一并带回。
尽管谁都没有开口说过这件事,但其实也是不谋而合,都觉得老人姒庸回来之后,哪怕已经是最坏的情况,应该也能再坚持一段时间不会咽气,容得他们说些话,做些事,可结果却是不尽如人意,但也是意料之中,更是情理之中。
走得很干脆。
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异象,也没有什么惨绝人寰的唳啸,除了老人姒庸咬紧了牙关一路飞驰而来的时候声势极大,落地的瞬间因为已经没有精力能够收住余力,就砸得整座武山下沉了许多之外,平静得简直有些匪夷所思。
躺在地上的老人,依然嘴角带笑。
将死之人能够做到这些,已经心满意足。
云泽抬起一只手擦了擦眼角,心湖没由来地格外平静,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姒海,发现这位新任的武山山主,竟也是不知何时已经放开了紧握的拳头,非但没有想象中的汉子落泪,反而满脸轻松。
姒海低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老人,沉默良久,忽然轻声问道:
“我好像有些铁石心肠?”
云泽迟疑片刻,点了点头。
姒海抬手用力揉了揉肤色黝黑的脸颊,然后咧开嘴角,竟然笑了起来。
“说实话,我也觉的有些意外,之前的时候,我还以为我会跟个孩子一样大哭一场,毕竟在我心里,真的是将姒庸当成师父一样。师父师父,师者如父,所以我也一直觉得姒庸就是我爹...我爹,不是姒庸,我亲爹,死得很早,那个时候我年纪还小,不懂事,没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值得伤心的,所以无论守灵还是下葬,我都没哭,就是觉得以后见不到我亲爹了,有些可惜,所以有些闷闷不乐。然后不到一年时间,我娘就因为相思成疾,郁郁而终,我还是没哭,还是觉得有些不开心,因为我再也见不到我娘了,很可惜,仅此而已...”
姒海一屁股坐在地上,目光始终不离面前的老人姒庸。
“但现在,我就连可惜的感觉都没有,心里面平静得...很可怕,甚至还不如见到一个不认识的人死在面前,就算想要装一装样子,硬生生挤出两滴眼泪都不行,做不到。”
他抬头看向云泽,疑惑问道:
“我真是铁石心肠?还是一直都在骗自己,其实我从来都没觉得姒庸是我师父,所以他现在死了,我才一点儿感觉都没有?”
这个问题,云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。
姒海也没指望云泽可以回答。
他很快就收回目光,继续低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瘦弱老人,精气神彻底散尽之后,老人本就瘦弱的身躯,就显得更加渺小了许多,然后皮肤松弛,肌肉萎缩,摊在地上看起来相当丑陋,甚至有些令人恶心作呕。
但就连恶心的感觉都没有。
姒海逐渐皱起眉头,甚至已经开始有些怀疑,自己之前为什么要握拳。
云泽还是或多或少有些心情沉重。
至少看起来要比姒海更有人性一些。
却也是出乎意料的心湖平静,就好像那所谓的心情沉重,不过是心湖上悄然吹过的一缕微风,带起了一层层很快就会消散的涟漪,甚至有些不值一提。
反而是卢取与南山君满脸的闷闷不乐,就连文小娘也是。
云泽深深吸了一口气,屏息片刻,缓缓吐出。
“我先下山一趟。”
说完之后,云泽就果真下山去了,那个莽莽撞撞的小姑娘左右看看,有些不知所措,更不知道自己应该立刻追下山去,还是继续留在这里,等着那个之前说了带她下山的学长缓过神来,履行约定。
所幸卢取很快就注意到了这个小姑娘,没出声,只是招了招手,就带着她紧随云泽之后离开了山顶。
...
弟子房前的空地上。
云泽很快就找见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