间厢房,都是有些见识的,没敢嘴碎,匆匆离去。
云泽小口小口喝光了一碗酒,搁下酒碗,试探着问道:
“要不,咱们俩的赌约干脆作废算了,之前我也不知道,那些畜人的性命已经完全掌握在那妖道手中,现在知道了,我确实没本事将他们救出来。或者,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?不过得是力所能及的那种。”
宁十一阖起双眼,胸脯微微起伏数次,周身杀气这才逐渐内敛,随后睁开眼眸,看向坐在对面还在喝酒吃菜的乞丐老头儿,开口问道:
“前辈果真无法救人?”
闻言,老头儿嘴里还叼着一块红烧肉,连连摇头,然后滋溜一下,就将肉给吃进嘴里,胡乱嚼了两下,就吞入腹中。
“造畜之法,最早出自就是出自一些走了邪门路数的野修散修,那个时候虽然手段残忍,但毕竟不算特别成熟,后来这门手段传播出去,又经过了许多邪门修士的多次改良,说得好听了,就是越发地剑走偏锋,说得不好听了,就是越发残忍。到现在,造畜之法造就的畜人,本质上就已经成了主人的一部分。我给你举个例子,你受伤了,哪怕是断了胳膊断了腿,休养一段时间,你就可以恢复过来,但如果你直接死了,这些胳膊腿什么的,能独自存活?”
老头儿拿起酒碗喝了口酒,顺便瞄了一眼云泽,想了想,搁下酒碗开口说道:
“现在的造畜之法,和我最近才刚刚知道的一种手段很相似,就是将那些畜人的灵魄,强行剥离一部分,被主人收入灵台之中,成为奴仆,这种手段造就的结果,就是仆死主伤,主死仆亡。”
云泽心头微微一动,抬头看了眼满脸认真之色的乞丐老头儿,心中或多或少有些狐疑,但最终还是不曾多说什么,只当巧合而已。
宁十一双手放在大腿上,闻言之后,立刻捏紧了裤腿,一身杀气又有逸散。
乞丐老头儿叹了口气,拿起酒碗一饮而尽,然后一边倒酒一边说道:
“宁十一,对吧?我知道你心怀正气,看不惯那妖道这般残忍,想要将那命苦的畜人全部救出来,但很多事情,不是你想就行。人间事十有八九不如意,想要伸张正义,斩奸除恶,也得看个人的本事和能耐,倘若遇见不平事就要冒然出手,打得过还好,打不过呢?怎么办?不就是跟我那傻徒弟一样,将自己都给搭了进去?”
他叹了一口气,将酒坛搁在一边,然后美滋滋地嗅了一口碗中酒香,喝了一口酒,这才一只手点了点宁十一,继续说道:
“心性,是一个很大的问题,尤其像你这样的,更需要做到云卷云舒,宠辱不惊。救得了当然最好,救不了也不要沮丧,否则很容易就会败坏自己的心境,反而是给自己平添苦难。所以你才需要明清本心。佛家有首诗说得好哇,菩提本无树,明镜亦非台,时时勤拂拭,勿使惹尘埃。但世人往往只注意到了勤拂拭,却忘了菩提树,明镜台。”
老头儿叹道:
“身是菩提树,心是明镜台。但怎么才能做到这一点,很有学问。”
老头儿夹了一筷子桌面上的黄花菜,喝了口酒,开口笑道:
“老头子我啊,现在已经成了天权圣地的第二位大圣,再往上,实在是没什么可能,所以我也不去做那白日大梦,只做两件事,一是吃,一是喝。但前半辈子做的却是另外两件事,一是读书,一是练武。”
“读书是为了跟那些愿意讲道理,愿意守规矩的人讲道理,讲规矩。练武是为了跟那些不讲道理,不懂规矩的人讲道理,讲规矩。”
“所以我这糟老头子,生平最讲道理,最懂规矩,什么事该做,什么事不该做,我这肚子里面始终有着那么一杆秤,拎得清楚。”
“道理和规矩,是最重要的两件事,不能轻易抛之脑后。”
“人之所以是人,就是因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