递拳,尽管声势不大,看起来也很简单,但诸如此类的水磨工夫之下,每一拳递出之时的内蕴神意,却是水滴石穿的逐日见涨。按照老人姒庸以前评价此人的说法,这个自己取名吴麟子的大山少年,走的是“肉身成圣,一拳开天”的路数,就在一定程度上类似于鸦儿姑娘的拔剑术,只是相较于拔剑术的一鼓作气再而竭,又有许多不同。
吴麟子的机缘传承,应该是生平只练一拳,也只有一拳。
换句话说,就是一招鲜,吃遍天,朴实无华的同时,却也古拙大气,又正如道家先贤所言:精诚所至,金石为开。
所以最开始的时候,老人姒庸对于吴麟子的评价虽然不高,但也曾与云泽闲聊时提起,之所以评价不高,其实是因为他的这条修行路,太过坎坷,倘若吴麟子当真能够吃住这条路上的苦头,能够忍得住枯燥砺心,未来成就,绝对不低,甚至还曾笑言道:一旦吴麟子能够坚持下去,心动意不动,哪怕机缘传承并不完整也无妨,只在北中学府这些弟子学员而言,一旦踏足圣道之中,绝对是鲜少有人能够与他相提并论。
除此之外,老人姒庸还曾忧心道:能受天磨才是真好汉。
直到后来,吴麟子开始接触赵飞璇,又开始修炼第二拳,老人姒庸对于此人的评价,就立刻降到了谷底,说他终究还是没能扛得住红尘滚滚,没能受得住枯燥折磨。
说到最后,老人姒庸还有些感慨。
一念之差,天壤之别。
这人,废了...
当时的云泽还是有些意外的,但并不是意外于老人姒庸对于吴麟子前后评价的巨大差别,而是忽然意识到这位看似不谋其政的武山山主,其实对于包括吴麟子在内的这一届弟子学员,虽然看似做的不多,但还是比较上心的。
可打了一辈子光棍的老人姒庸,始终无儿无女,也从来没有收过徒弟,生平就只一个姒海,还是勉强才能算得上是比较亲近的晚辈,他又哪里知道怎么去做一个合格的长辈。
所以对于吴麟子的误入歧途,老人有些手足无措。
而云泽也对老人当时满脸皱纹堆积的惆怅模样,至今也还是记忆犹新。
雷光乍起。
云泽眼睛一眨,两只瞳孔当中,就各自有着一条雪白丝线缓缓流溢而出,神情冰冷,轰然踏出一步,拧腰送拳。
同样的拳罡流泻,却比起吴麟子的如烟如雾,更加凝练许多,宛如一条条雪白丝带,从手臂上流溢而出,进而缠绕周身,随后汇聚形成一条雪白洪流,滚滚而动。
砺剑台轰然一震,覆盖了一整座砺剑台的三尺积冰,砰然炸碎。
姬家府主及时出手,毕竟他就只是因为身后姬家曾经的一些作为,才与云泽有些难以说清的恩怨,却并不牵扯其他人,便在罡气洪流席卷之际,大袖一扫,就带走了砺剑台上的弟子学员,却并未太过远离,而是凌空蹈虚立于高天之上,以灵纹阵法托起那些修为境界稍有不足的弟子学员,远远俯瞰砺剑台上的捉对厮杀,假借他山之石以攻玉。
砺剑台上,轰鸣不止。
甫一接触,两人就打得天崩地裂一般,雪白罡气流转不休,萦绕在砺剑台上,风雪之中,一条条雪白匹练四溢激荡,一道道璀璨雷弧滚地而行,雪雾弥漫,浩浩长风倒卷上天。
仅此两人,打得却如两军对垒一般,风云变色,声势惊人。
激战正酣。
云泽大袖飘摇,逆流而上,以八卦绝的八步走桩,步步前行,一爪撕碎了迎面而来的一条雪白罡芒之后,脚腕拧转,侧身一旋,就擦着吴麟子杀上近前的一拳,随后身体重心在左右脚交替,顺势矮身,一肘旋出,手臂之上包裹雷霆涌动,与吴麟子同样拧腰旋身的一肘砰然相撞。
罡气炸碎,雷霆激涌!
只是相较于吴麟子的瞠目欲裂,云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