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子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,瞧见来人之后,立刻连滚带爬地冲了过去,大声呼道:
“二当家的——!”
麻杆男人一脚抵在男子胸膛,稍稍用力,便将此人踹翻在地,随后目光看向隘口方向,并未见到再有他人,当即脸色一沉,低头看向那个满脸鼻涕眼泪的家伙,不去理会周遭一个又一个被人扰了清梦之后,便骂骂咧咧钻出营帐的家伙,皱眉问道:
“三当家的没回来?”
男子抬手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鼻涕眼泪,坐在地上开始哭诉。
原来此人也是此番前去试探太一道底牌的马匪之一,只是赶路途中,因为一时不慎,在穿行一片野林的时候,胯下马匹因为一只野兔忽然蹿出,受了惊吓,就直接丢下男子撒野狂奔,为了追回马匹,这才耽搁了时间,被那身为三当家的马匪头子丢在后面,让他找回了马匹之后,再去太一道的山下集合。
却不想,男子沿着痕迹追了大半天,最终找见那匹大马的时候,才发现马匹慌不择路之下,竟然摔进了一座山沟里,虽然没死,但也脏腑破裂,吐血不止,尤其断了两条腿,就被男子不得已舍弃在那山沟里,徒步赶路。
再到男子赶至太一道山下的时候,就恰好远远瞧见了那位黑裙美妇出手的一幕。
马匪男子抽了下鼻子,哭着说道:
“二当家的,你是没瞧见呀,三当家的他们死得太惨了,那娘们儿只是挥了下袖子,就呼的一下刮起了好大一阵风,把三当家的他们全给吹死了,一下子就只剩骨头站在那里,俺都没来得及看清楚到底咋回事儿,三当家的他们,就连骨头都没了,马也没了...”
马匪男子抽噎两下,抬起手臂擦了擦鼻涕,继续哭道:
“当时还有一头树妖也在哪里,到底咋个回事儿,俺也不太清楚,但那树妖确实出手抓了一个娘们儿在手里,应该是想将那娘们儿当成质子来着。那树妖的本事可一点儿都不差,炼炁化神境的修为嘞,跟大当家的一模一样,可那阵大风呼的一下就给吹过去了,那树妖,也是一点儿没留呀!”
麻杆男子双眼圆睁,神情紧绷,始终一言不发。
周遭那些原本骂骂咧咧的山贼恶匪,也都噤若寒蝉,只剩马匪男子还在抽噎不止,一把鼻涕一把泪,摸得浑身都是。
又过片刻,最大的营帐那边,童乐方才穿戴整齐,掀开门帘走了出来,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营帐,没见到童难现身,想来也是睡得正死,并未听到外面的动静。
童乐皱了皱眉头,却也知晓现在不是多说这些的时候,给那麻杆男子递了个眼神,就重新返回营帐当中。
后者心领神会,从旁边叫了一个人来,带着马匪男子先去休息,之后又叫了几个耳目聪慧的上前,让他们登上隘口两边的山顶,时刻注意太一道所在的方向。待到这几人领命而去,麻杆男子稍作思量,冲着旁边一人招了招手,命其上前,负责传令下去,全体警戒,之后才转身去了营帐里面,与童乐相会,将事情经过又说一遍。
闻言之后,童乐一只手扶着额头,皱眉不已。
“那黑裙妇人,应该并非太一道之人,但其既然出手相助,就显然是与太一道关系匪浅。是太一道傍上的靠山?还是...”
麻杆男子沉默片刻,摇头叹道:
“这事儿不太好说,但那黑裙妇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子,一挥袖的功夫就能杀了老三,还将一个炼炁化神境的树妖也给吹得粉身碎骨,其修为高深,哪怕不曾涉足圣道之中,该也是炼虚合道大能境了。这种人,咱们得罪不起。”
童乐咋舌一声,手掌拍了拍额头,双臂环胸靠在虎皮大椅的椅背上,仰头望去,愁眉不展。
麻杆男子皱眉道:
“且无论那位黑裙妇人与太一道究竟是个什么关系,咱们