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?”
闻言之后,云泽将双手枕在脑袋下面,整个人都躺在船板上。
“有。”
稍稍停顿了片刻,云泽才继续说道:
“这个世界已经烂成了一座粪坑,如果还是不肯吃屎,那就只能活活饿死。”
云泽忽然嗤笑一声,语气自嘲道:
“都已经身处粪坑了,哪还有那么多讲究。破罐子破摔得了。”
船家老人提起竹篙的动作猛然一滞。
他微微抬头,隔着头顶倾斜下来的斗笠看向躺在船头那边的云泽,狰狞伤疤纵横交错的脸上,神情复杂。
竹篙出水,带起哗啦一声。
听到这个声音,云泽忽然睁开眼睛,有些好奇,便干脆翻过身来趴在船头上,将脑袋伸出船外,想要看一看这已经变得浑浊的黄水,是不是真有那么浅,要不老人撑船之时,又何必每次都将竹篙完全提出水面。
但滚滚黄水,哪里能够看得到水深如何?
云泽沉默片刻,忽然伸出一只手,试着靠近水面。最初的时候,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,直到一朵浪花拍在船上,飞溅的水珠恰好撞在他的一根手指上。只一瞬间,云泽整条手臂就被冻得僵硬麻木,体内气机迅速翻涌而起,火龙走道一般浩荡奔腾,这才堪堪抵住了手臂之中阴寒蔓延的趋势,却依然落在了下风。
船家老人忽然叹了口气。
手臂中的刺骨阴寒,立刻消失不见。
云泽松了口气,然后扯了扯嘴角,重新缩回船内,坐在船头上,双腿交叉,两只手抓着脚腕,身形前后微微摇晃,对于之前的事情,无论是问题的答案,还是方才伸手试探浑浊黄水的鲁莽,全都不曾放在心上,笑问道:
“咱们认识已经这么久了,还不知前辈高姓大名?”
船家老人迟疑片刻,方才答道:
“周繇。”
云泽面露了然之色,忽然转过头去,目光看向不远处的一抹红影。上一次回山途中,也曾见过,就在这片礁石林立的水域之中,也是那座犹似小山般的巨大礁石上,那位垂头散发的红衣女子,依然侧身坐在礁石岸边,也一如既往梳着头发,双脚悬在浑黄的海水上方,任凭浪花拍打,翻腾而起的水珠也依然距离其双脚有着寸许距离,只是周遭漂浮一颗又一颗形形色色的白骨头颅,要比上次见到的时候更多一些,沉沉浮浮,有些吓人。
女子暴露在红衣衣袖之外的手掌,则是白骨森森,不带分毫血肉,就连手中发梳,也是白骨制成。
上次途径此间,还被那只红衣女鬼盯上了,却被老人周繇手中竹篙砸起了不少水花溅在身上,叫声端的凄厉刺耳,之后却又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,坐在那里低声啜泣。
但明明是她有错在先。
云泽侧过身去,眼神玩味地望向那只越来越近的红衣女鬼,随口问道:
“二娘知道的事情有多少?”
周繇又一次迟疑,而后答道:
“度朔山,鬼门。”
云泽皱了皱眉头,方才有些不满,忽然察觉到那只红衣女鬼发丝之间隐约露出的狰狞眼神微微闪烁,便不动声色地沉吟片刻,随后扭过头来看向周繇,皱眉道:
“二娘怎么知道这些事?”
周繇叹道:
“泽哥儿可还记得上上次回来的时候,仁哥儿曾经带着你和阳哥儿一起去了后山寻找宝药太岁,路上就曾遇见少夫人?”
云泽微微点头。
“是有此事。”
周繇微微抬头,目光隔着头顶斗笠看向那只红衣女鬼,略作斟酌之后,方才说道:
“就是那次...度朔山的事情,泽哥儿知道的还不是很多,简而言之,就是后山在人间,前山在洞天。那所谓的后山,便是外界市井坊间流传中的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