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爷爷想见云开,直说便是,何必要用这种法子?不过很可惜的是,自从很早之前,云开就已经销声匿迹了,就连孙儿自己也都寻不到他的具体去向,无论怎么喊他叫他,都没有半点儿回应,孙儿甚至有些怀疑,云开是不是已经死了。”
说着,云泽身边忽然浮现森然寒意。
一尺雪光悄无声息离开气府,悬于云泽一边肩头上方,缓缓旋转,其上剑气流溢,凝而不散,形成寸许光豪浮于表面,又有森然杀机悄然弥漫,凝如实质,只在转瞬之间,就已充斥了整座次房,微微扭曲着肉眼可见的光景,也似是在涟漪荡漾的清澈水中一般。
云老爷子眯起眼睛,其余几人,除了云温章之外,也都面露惊异之色。
云泽笑道:
“飞剑雪光,虽然只是断剑罢了,但也是青丘老祖的贴身佩剑,之前有过一次机遇,得到青丘老祖一缕残魄的赏识,便将这一尺雪光送给孙儿,从那之后,孙儿便以其上杀机砥砺自身心性心境,或也是在这个过程当中,不巧连同云开一并抹杀了?”
云老爷子定睛看他片刻,最终还是收回目光。
“既然你不愿意,那就算了。”
云泽皮笑肉不笑地收起一尺雪光,后退一步,直接踢开有些碍事的椅子,砰然倒地,云泽对此充耳不闻,神情自若抬手作揖道:
“孙儿代雪姬谢过爷爷不罚之恩。”
云老爷子不予理会,吹了吹杯中茶水的浮沫,小口喝茶。
驼背老鬼瞄了一眼倒地的椅子,摇头一笑,微微直起身来,开口问道:
“既然家主已经不再追究,那老奴这便带着泽哥儿下山?”
云老爷子挥了挥手。
云泽再次抬手作揖,与席间几人告辞之后,便举步离去。
等到云泽与那驼背老鬼离开此间,云老爷子这才放下手中茶杯,瞥了一眼倒地不起的云温章,后者还在微微抽搐,口中溢血不止。只是云老爷子对于云温章究竟是死是活,显然不太在意,目光扫过剩余两人,云温裳与云温河,开口说道:
“今日家宴,就到这里吧。”
言罢,便不理旁人,起身离去。
陶老爷子这才放开针对云温裳的压制。
后者猛然起身,望着云老爷子离去的方向眼神冰寒,按在桌上的双手十指缓缓捏紧,咔咔作响。
云温河摇了摇头,并不说话,径直起身离去。
只有陶老爷子开口提醒道:
“大少爷内伤极重,六脏六腑损毁大半,仅剩的那些,也已然成了一团乱麻。六小姐,现在可不是计较家主不择手段的时候,倘若再要耽搁下去,难保不会形成顽疾,留下暗伤。”
闻言之后,云温裳这才猛然惊醒,旋即咬牙切齿,一拳砸下,直接将那半尺来厚的桌面砸了一个缺口出来,震得桌上一片杯盘狼藉,圆桌底座,更是一边倾斜嵌入地面,龟裂痕迹四面蔓延,之后便一把抓起云温章,消失不见。
陶老爷子苦笑一声,起身扫了扫面前茶杯震倒之后洒在身上的水渍,吩咐一声:
“收拾干净,恢复原样。”
说过之后,陶老爷子便不再多管,负手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