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拿到了那张契纸,并且顺利达成了联手之事,可如果罗元明如今已经不在仙宴阁,转而去了别处,找不到人,就仍是无济于事。可偏偏这些人中,一半以上都是妖族出身,按照柳青山的说法,就是本性太大,剑长于匣,就被南山君短短三言两语气得怒火冲天失了理智,接连出价,根本不给别人插嘴的机会,这才有了后来百万枚灵光玉钱堆如小山的...”
冯铄忍不住咧嘴而笑。
“壮举。”
云泽背靠墙壁,闻言之后,也是忍不住连连咋舌。
“百万玉钱,就只为了买下一张书契用纸...敬香楼的那位大掌柜,嘴角都已经笑得咧到后脑勺了吧?”
冯铄笑道:
“何止。如今聚灵大阵失效,韦副阁主每次动用护阁阵法,都要为了避免阵法灵气不足,往日投入一笔灵光玉钱,之前还好,但今年尤甚,真叫一个花钱如流水。且不说别的,就只说从你们这一批新人进入补天阁后,到今天,也才两个多月,韦副阁主就已经花了不下大几万的灵光玉钱...这整整一百万的灵光玉钱要是能够给到韦副阁主,他能把脑袋笑掉。”
云泽注意到了冯铄言语间的停顿,知道他有些话只差一点儿就要脱口而出,可惜还是被他及时止住,否则说不好就能以此作为根据,猜出一些幕后真相。
云泽喝了口酒,脑袋后仰靠在墙壁上,目光看向不远处正席地而坐背靠书山的柳青山,忽然说道:
“冯老头儿,你猜柳青山现在遇到的最大问题,是什么。”
冯铄闻言一愣,无奈摇头。
“我要是知道这个,上一次还会问你?”
云泽笑了笑,缓缓问道:
“如果现在有菜刀和锅铲两种厨具同时摆在你面前,让你做一道菜,你会怎么用?”
冯铄有些莫名其妙,理所当然道:
“菜刀切菜,锅铲炒菜,这还用问?”
云泽颇为随意地“嗯”了一声,双眼虚眯看着柳青山,忽然感慨叹道:
“可他走了君子之道啊!”
冯铄转头看向远处正在仔细研读那本《千字文》的柳青山,略作沉吟之后,恍然叫道:
“君子远庖厨!”
云泽喝了口酒,慢悠悠说道:
“用锅铲切菜,用菜刀炒菜,当然不对,因为锅铲和菜刀虽然同为厨具,可真正的用处,却有天壤之别。所以柳青山才会明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可真的这么做了以后,又会产生视而不见君子乎的疑问。天底下有那么多道理,有那么多学问,还有市井坊间那么多俗语,为什么总是相互矛盾?究其根本,就是因为这些道理各自适用的形势并不相同。这世上从来没有哪个道理,无论走到哪里都能适用,所以才要入乡随俗,才要因时制宜、因物制宜、因事制宜、因地制宜。”
说到这里,云泽忽然变得有些感慨。
“柳青山先天身负浩然正气,便在读书一道,走得尤为顺畅且平坦,但这恰恰也是他在这一道上最大的局限...总是走在前人走过的路上,走得太快,太顺,甚至没有机会停下来看一看两边的风景,具体是个什么模样,好不好看,所以当人问他,‘你之前走过的那些地方,究竟有些什么风景,什么模样,好不好看?’的时候,他就只能支支吾吾,答不上来...走得那么快,甚至就连稍微放慢脚步都不肯,他又哪里知道那些风景都是什么模样,好不好看。”
“世上那么多学问,那么多道理,柳青山应该全部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吧?但这些学问,这些道理,究竟从何而来?因何而来?”
云泽叹了口气,喝了口酒。
“他哪里知道这些东西,他只知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,意思就是君子不会让自己身处险地,但为什么不让自己身处险地,又是什么样的情况下,才会不让自