铅云滚滚而动,形成一座巨大漩涡,回荡闷雷之声滚滚震震。
老人衣袍鼓荡,须发皆张,瞠目欲裂,杀机森然。
“云温章,你好大的胆子!”
话音方才一落,就有漫天雷霆轰然砸下。
天地瞬间失色,一片苍白。
与此同时,云温章脸颊已经变得如血殷红,周身上下喷薄霞光万道,体内回响大道轰鸣,眼见云凡已经赶至此间,面上神情愈发凝重,大袖一晃,便迅速抽身后退,瞬间来到那条黝黑锁链的后方,大袖飘摇,发丝狂舞,周身气机迅猛攀升,气焰高涨,如火如荼,也似中天之日,照耀四方。
但只片刻,云温章就忽然神色一变,张嘴喷出大口血雾,气势攀升戛然而止,身形僵硬,砰然倒地。
云温章双目圆瞠,难以置信。
可无论云温章再怎么难以置信,于其体内,仍是有着一条烈火砰然炸开,瞬间充斥了脏腑经络,剧烈痛楚随之遍布四肢百骸,让倒地不起的云温章,开始不由自主地四肢抽搐,喉咙中也难以抑制地发出阵阵哀嚎。
只不多时,便有焦黑痕迹浮于体表,又有一条条赤红烈火像是烧穿了血肉那般渗出体外,将肌肤烧焦,最终火焰呼然而散,留下一道道焦黑痕迹纵横驳杂,缓缓漫出乌黑光豪。
云温章僵硬抽搐的四肢,砰然坠地,脑袋也无力地歪斜下来。
原本气势滔天的云凡,慢慢收敛了自身的可怕威势,眼神冷漠看着云温章身上突然出现的变故。
这棵焦黑老树的另外一根树枝上,逐渐隆起一块儿极为诡异的凸起,很快就化作陶老爷子的模样,神情复杂站在那里,看着地上抽搐不已的云温章,面露不忍之色,随后看向云老爷子,一阵欲言又止。
云凡头也不回,冷声说道:
“不告而取是为偷。凡偷者,贼也。凡贼者,当罚。”
云凡忽然笑了起来,斜眼看向那座深渊巨口,也似能够看穿那些沉浮其中的星月精华白茫茫,瞧见里面的人影。
“便依法量刑六十年,可好?”
贺风忽然明白过来,冷笑一声,嗓音沙哑道:
“你这老贼,岂有好心?”
云凡蓦然间大笑起来,随后一拢大袖,抬脚迈出一步,身形便已来到那条黝黑锁链上,身形猛然下沉,将那原本绷紧的锁链踩得砰然坠地,巨口当中,传出一声闷哼。
云凡笑呵呵道:
“是不是好心,有必要再问?这可是你贺风居心叵测,最先挑起事端,想要唆使章儿与我父子相残,好让我落到一个断子绝孙的下场。虽然我对此事并不在意,并且章儿也终有一天与我为敌,可我杀他,是我杀他,不需要外人横插一脚,否则等我杀了这个不孝子后,他还以为这些都是自己的功劳,便称心如意,躲在背地里拍手称快。”
云凡呵呵一笑,之后便收敛笑意,转而变得神色严肃,开始沿着锁链缓步向前,每一步落下,都会留下一个明显脚印,将锁链踩得钉入地面,于是这条原本还算宽松的锁链,便对贺风而言,越来越短,以至于云凡统共走出六步之后,那星月沉浮的白茫茫中,就逐渐飘起一些猩红血珠。
贺风死死咬牙,仍是承受不住因为身躯正被蛮横拉扯带来的剧烈痛楚,闷哼不已,带着颤音。
云凡走出最后一步,锁链砰然坠地,又是一个极深的脚印印在锁链上面。
统共七步,云凡已经面露疲累之色,之后便站在原地,缓了两口气后,方才笑呵呵道:
“一下子就被减了六七十年的刑期,在如今这座天下而言,可是天大的好事,毕竟谁也说不准这贼老天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完蛋,万一它就连这六七十年都抗不过去呢?天崩之下,所有一切必将化为齑粉,你又如何能够侥幸生还。”
云凡一步迈下锁链,继续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