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之,甚至还要掘祖坟,诛十族,挫骨扬灰,万劫不复。
此与天下之间全部生灵息息相关,故而严苛至极,后果也是严重至极。
已经多少年没有出过这种生灵涂炭的惨事了?
好像是自从近古人皇平定战乱以来,就再也没有过...
白先生面露痛惜之色,缓缓闭上双眼,封闭视听,努力平复心湖波澜,直到许久之后,这才终于恢复冷静,转而一步踏出,追着前面两人,去往东海。
度朔山上。
席秋阳单手负后,神情冷漠站在山顶最高处,身后便是尉迟夫人与霍成两人。后者嘴里叼着那支老烟杆,吧唧吧唧抽个没完,眉关紧锁,几次想要开口说话,却与先前的白先生一般无二,全都欲言又止,到最后只得长叹一声,上前说道:
“多余的事情我不想管,也不想说,之后自会有人...”
话没说完,白先生便破碎虚空来到席秋阳面前,凌空蹈虚而立,周身气机盘绕,白光如练。
霍成适时闭嘴。
白先生语气平静道:
“席秋阳,你可知晓此番行事,后果如何?”
席秋阳抬眼看向白先生,沉默片刻,还是微微颔首。
白先生皱眉,沉声说道:
“祸及人间者,天下共杀之,掘祖坟,诛十族,挫骨扬灰,万劫不复...这些,你真知道?!”
席秋阳忽然扯了扯嘴角,面露微笑。
“白先生要杀我?”
白先生眼神一滞,沉默不语。
席秋阳收敛笑意,语气变得冷漠无比,缓缓说道:
“祸及人间者,天下共杀之,掘祖坟,诛十族,挫骨扬灰,万劫不复...说得倒是有板有眼,可我就在这里,谁敢来杀我?”
白先生张了张嘴,最后还是闭口不言。
席秋阳不再理他,忽然伸手一提蔽膝,原地盘坐下来,目光看向下方那座早就已经空空荡荡的云府,面无表情。尉迟夫人低头皱眉片刻,缓步上前,来到席秋阳身旁,嗓音低沉缓缓解释她从霍成那里听来的事情。
包括云温书当年竟在区区两方联手之下,就险些身死的幕后真相。
席秋阳始终一言不发,安静聆听。
当年的事情,席秋阳自是有些怀疑的,不止是他,天下间但凡知晓云温书是为何种龙凤的修士,甚至就连瑶光皇朝,都对此事有些难以置信,毕竟那人可是云温书,哪怕当时是因自斩重修的关系,才只圣人修为,却也不该因为两方联手,便如绝境一般。但事实如此,成王败寇,就哪怕天下人都有怀疑,也极少有人愿意如同乌瑶夫人那般,哪怕已经竭尽全力,也想知晓幕后真相。
只是相对而言,除去白先生之外、包括席秋阳在内的天下大圣,要比其他人更加有迹可循。
东海,鬼门,度朔山,云家云凡。
但也只是有迹可循罢了,云凡与云温书毕竟也是父子关系,就哪怕席秋阳也或天下大圣再怎么怀疑,也没有谁能找到云凡暗中加害云温书的具体理由。
所以在此之前的整个人间,或许就只天生具备“耳闻天下事”这一天赋神通的白先生,才能大概知晓幕后真相,却也因为种种缘由,不能坦然相告,便只以各种隐晦方式暗中提醒,可即便如此,仍是没能避免惨事发生。
原来是气运尽则气数尽。
云温书死于气运,死于云凡之手,如今就连云泽...虽还未死,但他却已落入那座自来号称悬日为灯的阴间,又在茫茫无边的黄泉,怕也逃不过同样的下场。
席秋阳忽然变得两肩松垮,腰背佝偻,就连自身气机也都出乎意料地忽然沉寂下来,尽数收敛藏入体内,变作古井无波。
尉迟夫人抿了抿唇瓣,解下腰间那只剑气葫芦,递到席秋阳面前,只是剑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