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季德拱手行礼“大人,此人明显信口雌黄,污蔑此次有功之人,万万不可轻饶,否则日后谁还敢为官府效命?”
“不错,来啊,此贼诬陷同僚,拉出去重责二十。”
孙季德点了点头,这冯远言语失措,根本无法令人取信,也就毫无价值,再加上此人一身臭馊味让他厌恶至极,刚好借这个由头来发泄一下心中邪火,便顺势地下令惩治。
段伯涛缄口不言,这冯远如此无用,孙季德直接把他打死也挺好,免得审出些什么对他这边不利的证词。
“是,大人!”听到孙季德的吩咐,公堂上肃立的站班衙役立刻出列两人,拖着水火棒,一人抓住冯远一只胳膊,将吓得哭爹喊娘的冯远给拉出公堂。
不一会隐隐听到几声拍打皮肉的声响和惨叫声,就再听不到声响了。
“大人,此贼不经打,已然断气了。”随后那两名衙役回来复命,孙季德只是轻‘嗯’了一声,便摆手让两人回列,死个杂役在他眼里,不比死只蚂蚁重要多少。
其他人的脸色也是没什么变化,唯有沈宽第一次见着在公堂上打死人,心中难免生出些兔死狐悲、物伤其类的悲凉感。
论起来,他这个巡拦,也不过是个下九流的衙差罢了,比起冯远这个杂役,身份又能高多少?若是他今天身上没有那块锦衣卫腰牌,他的下场怕是不会比这冯远好。
一时间,让自己变强,掌握自己命运的心思,在他心里空前高涨。
“大人,前天卑职倒是发现一事,这次乱民聚众怕是真不简单啊。事发那日,卑职唯恐乱民攻城,连夜值守南城门,曾见金万钱金班头送了不少东西出城,正是往周家方向去。”
不过现在可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,沈宽迅速收拾心情,冲孙季德拱手行礼。
栽赃谁不会,段伯涛能这么做,沈宽自然也不会客气,段伯涛搞老泥鳅,他就盯着金万钱搞,反正不能让段伯涛这帮人好受。
“真有此事?来呀,立刻把金万钱给本官拿来!”孙季德闻言微微一惊,目光迅速瞟过旁边段伯涛一眼。
他本就是个疑神疑鬼的人,作为县令他本就有守土之责,一旦城池失陷,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。
之前孙季德完全没考虑这一点,那是因为这次民乱中,最后遭殃的是段伯涛的姻亲周家,而且县城出事,他这个县令责任最大是没错,段伯涛这个典史也不会好过,段伯涛总不能自己害自己吧?
现在回过头一想,如果这是段伯涛的苦肉计呢?对付周家则是他用来洗清自己的嫌疑。这等计策虽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,但也无疑是最有可能扳倒他这个县令的。
听沈宽这么一栽赃,段伯涛心里也开始有些紧张了。
主要是他确实安排金万钱给流民送过一些粮食,万一金万钱行事不密,真被沈宽给发现了,还有什么证据的话,孙季德一旦上报那他可就完了。
但更可怕的是,他送粮食支持围攻自家姻亲的乱民,这消息一旦坐实,他段家名声在这金县就彻底臭了,金县上下这些士绅谁还能容得下他段家?
“大人,卑职冤枉啊,卑职怎敢做这等事?这完全是他人在栽赃陷害啊!”不一会金万钱就被拿上堂来,上得堂来就拼命地喊冤。
“大人,卑职已经着人去查找了,只要找到那些运送物品的大车,咱就能顺藤摸瓜找到这次聚众作乱的幕后黑手。”
沈宽又哪会示弱,这消息是他从老泥鳅嘴里听到的,上次除了他送粮食给流民之外,还有一批来历不明的粮食,搞不清楚是谁,往金万钱头上栽就好了,难不成那些送粮食的会主动来认罪伏法不成?
而金万钱是段伯涛的人,段伯涛支持乱民围攻自家姻亲,这消息若是坐实,段伯涛以后怕是自身都难保。
听到他这话,金万钱反倒是镇定了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