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边手持寒光闪闪的陌刀,陌刀的刃尖,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。 右边的则手持一种十分奇怪,像是弩又像是弓,一看就极不寻常的远程武器。 “櫜鞬服,这是櫜鞬服!”刘少宴突然失声喊叫了出来。 他身边阳妃谷首领沉知海的长子沉念般,好奇的看着刘少宴。 “老汉,什么叫櫜鞬服?”老汉可不是后世川渝口语中父亲的意思,而是指老头子。 要是在以往,刘少宴说不得要怒喷沉念般几句,但这回他早已没有了计较这些的心情,吸了吸有些发酸的鼻子,刘少宴手指前方万般感慨。 “看好了小子,你看他们头上的红色抹额和身上红色袍服了吗?加上下身袴奴,以及黑漆皮靴以及箭房弓袋,这就是我大唐的礼服櫜鞬服啊!怎么样好看吧?” 沉念般很想说不好看,可是那红色威武的武士服,那寒光闪闪的陌刀,深深的震撼了他。 正处于青少年期的沉念般,甚至在心中幻想着自己穿上这样威武的戎服,一定是六谷部中最威武的好男儿。 况且,在这个染色极为困难,民众大多就是黑白两色的时代,你要说这种红色櫜鞬服不好看,那得多违心啊! 沉念般刚点了点头,忽然看见身边的父亲已经直了眼睛,沉知海没注意到儿子在看他,因为他脑海里,正在嗡嗡的响个不停。 沉知海突然想起了很多年前,那时候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,祖父不得不穿着吐蕃人右衽皮袍,却总爱在他身边自言自语的唠叨,有时候还用一种说不清楚的眼神看着他。 几十年前的往事,祖父的眼神,就这么在沉知海脑海中清晰了起来。 他哆嗦嘴唇,说出了那句小时候经常听祖父说过的话,“中国有礼仪之大,故称夏,有服章之美,谓之华。” 这句话,刘少宴听到了,李简厚听到了,凉州大云寺的善圆大师也听到了。 叁人诧异的转过头,第一次认真的打量起来这个被他们视为吐蕃奴儿的沉知海,一种不知道为何的情绪,在四人之间跳动。 轰隆!轰隆!整齐的脚步声响起,凉州众人这时候又发现,那些穿着红色櫜鞬服的精锐武士,也向着两边分开,在他们让出的通道上,整整五百骑具装甲骑出现了。 甲骑们身穿黑色的扎甲,每一片甲叶都经过了精心的打理,马儿的马甲也由细密的甲叶编织而成,人马都有面甲,只露出了两对眼睛。 缓缓的移动中,如同一团团天上的黑云,向着众人压了过来。 这种肩高在五尺叁寸(1米65)以上的高大战马,是最好的具装甲骑战马,极有压迫感。 而在这黑压压的数百具装甲骑中间,两个身穿金甲,各举着一面破旧大唐叁辰旗和破旧张字大纛骑士的前面。 一个身穿耀眼金甲,头戴金色凤翅兜鍪,面戴金色金刚面甲,手持马槊的金色神将,独自缓缓向前。 “预备!” “预备!” “预备!” 奇怪的词,奇怪的语调突然响起,对面的甲士都开始稍微抬头看向了天空。 凉州众人也不由得看向了天空,此时夕阳已经下山,一点点的余光照耀在天边,整体看起来稍微有些暗。 “放!”一声大喝传来! 放?放什么放?已经被彻底震撼,觉得自己就是个土包子的折逋嘉施有些不解的摇了摇头,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。 突然!他就看到了此生为止,最为震撼的一幕! 在放字的尾音还在天空中飘扬的时候,那些弓骑兵手中奇奇怪怪的长枪,突然喷射出了金色的火焰。 它们在半空交织出了无数条金色的火龙,灿烂炽热而绚丽,天地都彷佛在一时间不真实了起来。 折逋嘉施双腿一软,噗通一下就跪倒了地上,连膝盖被尖石子划破都没感觉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