能吃个六七分饱。 鱼汤也稍微有点儿腥,但看样子也是放了羊油的,味道还是比较鲜,怎么也算半个肉食了。 他点了点头,心想要是监工的官吏能吃到这样的饭食,那劳作的丁壮吃饱应该还是问题不大。 于是指着远处兴高采烈劳作的人群,对着小吏说道:“某自东都而来,哪怕就是在中原,也未见民众服徭役却如此兴高采烈。 敢问官上,这些嗢末部众何以如此驯服?与兰州所见完全不同。” 驯服?小吏诧异的看了范质一眼,稍微退后了两步,又看了看远处热火朝天的民众,生怕他们听到似的压低了声音。 “舍人可不要再提嗢末这两字,军使已经下了严令,以后谁再敢称呼这些陇右河西将士后裔为嗢末。 那就得挨三十军棍,能把人打死的,再说...。” 小吏有点儿拖长了声音感叹到,它是凉州汉人出身,自然知道凉州嗢末驯服不驯服。 “这些六部人,可从来都没有驯服过,兰州的话那些家伙算什么?他们又穷,又没有多少粮食,连铁制的箭头都不多看着厉害实际上不行。 但我们凉州的六部可不是这样,他们有许多真是以前陇右将士的后裔,不但彪悍善战,还能自造刀剑,实力绝对在兰州之上。 他们现在如此出力,是因为这地可不是给别人修的,而是给他们自己修的。 修好了水渠,开垦田地后,只需要从军出征,跟着军使打仗,家里的老小就可以种着地,过自己的好日子。 而且,军使可不是白让他们出力,虽然没有役丁钱,但是您看这黍米饭、大饼咸菜、鱼汤可都是军使供给的。 原来,这些饭菜都是给丁壮们吃的,范质有些明白了。 这张军使还真是个有雄心之人呐!一边努力消除嗢末印记,一边兴修水利,开垦农田。 还自掏腰包来收买人心,所图甚大! 仅仅只看乌城守捉方圆十余里,井然有序,士庶安心,武人也不跋扈,确实可以称得上世外桃源。 他决定了,如果明日凉州前来护送的兵马还是不来,他就要拉着贾言昌直接去凉州。 他要一路上好好看看,这凉州是不是都如他现在所见这般? 如果真是的话,范质几乎可以肯定,一个可以结束乱世的王者,正在逐渐出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