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画蛇添足,圣人难道不知道百姓愚昧吗?即便百姓愚昧,但百姓依然是国本,这与是否需要读书人来教化并无关系。”
王守仁继续说道:“说到此处,我便直接来说说治民治国,其实两者本就是一回事,治民便是治国,安民便是定邦,陈如杨兄所言,朝廷不可能让无知的百姓为官,治国自然是需要我等。”
“我等自认为圣人门生,按照圣人之言治国,但这一切皆是从书上来,拿一件简单的事情来说,粮食是国家的根基,但你们知道粮食是怎么种出来的吗?”
杨文玉不屑的笑道:“治国便是治国,何须知道粮食是什么种出来的?”
王守仁摆手回道:“那我且问,若是粮食减产,影响到国家,为官者是不是应该想办法解决?如果不能解决,那还谈何治国?难道靠着圣人言论就能让粮食多长些出来?靠着圣人言论就能抵御天灾人祸?”
李兆此时都不禁有些为王守仁的脑洞叹服,这家伙不愧是开宗立派的心学圣人,这刁钻的角度简直让人无言以对。
明明是在讨论圣人和儒学,硬是这被王守仁拉偏了,变成了种地交流大会...
不过不得不说王守仁的做法很聪明,和这一帮名士大儒去争论儒学经典,哪怕是王守仁也不可能争得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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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其和这些人打嘴炮,不如进攻这些人薄弱的地方,那便是书本以外的内容。
台下不少读书人都纷纷开口,以各种圣人言论企图将话题重新扯回来。
奈何王守仁就是简单的一句:“你知道怎么种地吗?你知道怎么养猪吗?”
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怼回去,完全不给对方任何机会。
李兆身旁的苏石安在听完王守仁的言论后,很意外的没有站出来指责,反而是陷入了沉思,似乎在认真的品味这话里的深意。
李兆小声开口道:“苏先生觉得这王守仁所说如何?”
苏石安摸着山羊胡子,微微叹了口气:“此人所说之言论,看似是在插科打诨,但细细向来却是不无道理,与其说他是在胡搅蛮缠,其实也戳中了儒学的弊病...”
李兆本以为苏石安是个食古不化的老腐儒,却是没想到这老头居然意外的还能接受王守仁的思想。
在场的并没有人开口反驳王守仁,毕竟这家伙说的话根本就和四书五经无关,让他们找不到由头反击。
王守仁微微笑了笑,继续说道:“吾师此前在万民报上刊登了农事方面的学说,教导百姓如何耕种,如何养殖,这便是解决了民生的问题,尔等却是觉得这是有辱斯文的内容,比起尔等夸夸其谈,吾师所做之事才是真正的教化万民。”
“需知道,教化万民不仅是让百姓明白何为圣人经典,更重要的是让百姓如何安身立命,民若安定,则国安定,难道尔等看不见这天下流民无处不在,难道就靠你们说几句之乎者也,这些流民就能吃饱饭?”
“与其在这里与在下争论圣人经典,依在下看来,尔等还不如回去学学如何种地。”
杨文玉脸色难看,就连手上的扇子都垂下来,再也没有一开始之时的嚣张之色。
只得在心里暗骂一句...这家伙真是个妖孽...
就在这时,一直不曾发表言论的苏石安站起来,众人皆是纷纷看过来。
他们都是把苏石安当成了最后的希望,暗道,苏大儒一定要挺住啊!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!
苏石安声音严肃的开口道:“难道圣人言论皆是无用?”
王守仁朝苏石安拱拱手,态度稍微谦和了不少,毕竟自家老师站在苏石安身边。
“我还是那句话,圣人没有错,圣人经典也没有错,是我们曲解了圣人经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