鲜血溢出。
我没跑在宝财前头,怕是万一他落后了,我看不到他,到时候就麻烦了。不过因为度变慢,蛊虫已经在我的眼前,我脱下短衫,不停驱赶,但这东西个头可别蚊子大多了,它们被我打开后,又迅聚拢,根本是没完没了。
而最为郁闷的是,这时候虚脱的宝财被交错的树根绊倒,一个踉跄,就摔在了地上,我和小道士因为跑劲未减,已过了他半个身位,等我们回身的时候,那蛊虫形成了一个人形逼近了宝财。
这会儿,我焦急大喊:“后面!”
宝财听闻我的声音,立马回身,只是因为恐惧,他的脸几近扭曲,而我和小道士也遇到了麻烦。我不停甩着短衫,慌乱间,我看宝财伸出手想拍去那些东西,我知道他已失去了思考和反应的能力,如今全凭本能,我让他别拍,要被这些毒东西沾上,哪还能好?
再也顾不得了,为了自己的兄弟,我拔出腰间的枪,向虫堆射去,估计是枪声震人,我看那些蛊虫突然停住了,宝财也被吓得不清,嘴里嘀嘀咕咕地说我折他的寿。
我说他胡拉八子没良心,接着一把拽起了他,向后跑去,只是没跑两步,身后再次充斥起“咯咯……“的声音,我心里一个叫苦,
因为我们三人一直处于奔跑模式,它们也不能直接接触到我们。但我终归是人,不是机器,总会感到疲累……此时,我气喘吁吁,大脑里面的氧气也越来越稀薄,我越跑越慢,接着那蛊虫带着一股恶臭撞上了我前面的树干,而有另一只直接擦过了我的耳朵,我一阵紧张,急躲避,仓促间身子撞上了树干……
这一刻,我突然觉得自己一个大活人,成了一帮小虫子的猎物,想想不觉悲哀。宝财喊我:“快起来……”我应声,他连叫了两遍,我的视线疲乏对着他,他的脸色已经变了,是一种焦急之后突然的惊愕。
我预感到了什么,后背一僵,紧接着手臂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,像被火烧灼,我凄厉大叫一声,这时候小道士冲了过来,宝财急急忙忙脱下衣服跑到了我身后,不停甩开在我脑边咯咯叫的蛊虫。
小道士抽出我腰间的蒙古刀,我问他:“情况是不是很糟?”
他对我笑了笑,说是一只蛊虫的尾须夹了我一个小口子。
我瞧着他强装镇定的模样,知道自己差不多要牺牲了,于是说:“我都要挂了,给个痛快说法?”
小道士不知挂了的意思,但还是大概听出了我想要知道的最糟糕的情况,他对我说:“半只蛊虫已经钻你皮肉里了,周边的皮肤有溃烂之象,你忍住,我帮你取出来。”
我点了点头,感觉自己皮肤里嵌入了一颗滚烫的子弹,伤口边上开始痒,那种想割肉的痒。
宝财那边已经撑不住了,他一直催我们,我咬着手上的短衫,示意小道士动手,他点了点头,我看他眼色一变,刀尖随之钻进了我的肉里。没有废话,小道士的手很快,他顺手一挑,一个赤红色的东西从我余光里飞射出去,我疼得不行,嘴里短衫落地,面上大汗淋漓。这会儿,我跪在地上,只看那东西沾染了血,掉在地上四脚朝天,嘴里咯咯叫着,仿佛欲求不满,我一个来气,提脚想踩死它,小道士连忙劝住我,说这东西可能有腐蚀性。
我的手臂疼痛难忍,这玩意似乎不致命,但从我了解的蛊虫里,几乎是没有一种会让你逃出升天的,我突然想,这是不是给我留口气,等会儿,我就得暴毙了?
小道士扶我起来,问我如何,我勉强笑了笑,颤抖着说:“实在太疼了,和死差不多,如果我继续跑,可能几步就得挂了,你们先走吧……”
我被自己的伟大感动到了,鼻子不禁有点酸,宝财骂了一句道:“胡说,你是老醰的哥们,你要死这里了,那丫的非得捏死我,要走一起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