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第二天上班,常威看杜野的眼神还有些不善。 杜野刚给两位老爷子掏完炉灰,转身见到常威清冷的目光,连忙打了招呼道:“组长早。” 常威木木的点了点头。 他在反思,为什么会出现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。 明明自己是支持大姐改嫁的,怎么真的事到临近,反而会有种心有不甘的感觉呢? 他吸了口气,挤出个牵强的笑容,“你们昨天是跑出城练的车?” “嗯,在野外方便点。”杜野连忙回答着。 常威差点没忍住一脚踢过去,幸好杜野还在继续说着,“城里人多,我怕再出事,干脆去城外德胜门公交车停车场练的车。” “哼哼,这次没撞到什么吧?” “没......” “要过年了,练车的时候,如果看到羊啊牛啊什么的,可以撞死一头,稍微多赔点钱给人家,我爷爷和我娘都喜欢吃羊肉和牛肉。” 杜野愣了下,看着常威一脸认真的样子说不出话来。 他不知道这句是认真的,还是又在挖坑。 邬继茂刚好洗漱完从屋里出来,恰巧听到常威的话,笑呵呵道:“我们村里就有这么个人,以前每次放羊都会丢,不是摔死了,就是淹死了。” 杜野略微好奇道:“你确定不是他自己吃了吗?” “那就是个傻子。”邬继茂摇了摇头,感叹道:“我们村以前有好几个傻子,不过这两年回去倒是没怎么见着,也不知道这些傻子去了哪儿。” 常威想了会得出个结论:“会不会是进城了?” “进城?傻子进城能干什么?” “不知道,兴许能找到工作呢,比如......当了公安?” “常威,你真逗,傻子怎么能当公安?” 杜野听着邬继茂的逆天言论,不敢去笑,只能低着头提着装炉灰的簸箕快速离开后院,刚好遇见来给两位老爷子送早餐的姜红霞。 小警花今天也换了一身列宁装,衣服很贴身,更加凸显小太子奶的风采——四个字得倒过来读。 “你们在说什么?”她晃荡着手里的纸包,好奇询问着。 “我在说,让邬继茂少和张龙一起玩,那家伙读书都不正经,整天胡说八道,和他玩多了,邬继茂会变成傻子的。” 姜红霞不知道院里发生了什么事,但是觉得常威这话说的有道理,她瞪起杏眼骂道:“组长的话你听见了吗?你是不是也跟着张龙读了那些不正经的书?” 邬继茂仰天喊冤,“没读,我没读,我没读,我真的没读。” 常威无语的叹了口气,抢过姜红霞手里的早餐给俩老头送进去。 屋外只剩下姜红霞的骂声。 不过他们打打闹闹早就成了习惯,也没人在意。 等到范团儿来,常威把香肠和鱼虾给她,两人在办公室里说起轧钢厂的事。 这次丢失的还是钢材零件,从京城走京沪线运到江南造船厂。 东西是在火车上丢的,负责运输的是列货运列车。 因为要在沪上交付,押运工作是轧钢厂保卫科负责,等他们发现的时候,少了七八个大箱子。 “现在最关键的是,保卫科的人也说不清楚东西具体是在哪一段丢的。” “这都不知道?他们没检查吗?” “在津门站的时候检查过,东西都在,但是到了兖北站停靠时,站台上的人发现车厢门被打开了,通知押运人员后才知道丢了东西。” “站台上的人发现的?押运的人呢?” “他们都睡着了。” “靠......”常威愤怒的骂了一声。 上次他陪着闻道去轧钢厂,离开的时候,传达室里的保卫干事在呼呼大睡,那时候他就知道这些人安逸惯了,不堪重用。 果不其然,真的又出了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