会儿真有将那个祸头丫鬟一把掐死的冲动。
他强抑怒气,让李昌家的将金橘带过来。
金橘被五花大绑塞了嘴拎到了厅上,见着沈瑞便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,口中的帕子一被拿下来就开始喊冤。
沈瑞冷冷瞧了她一眼,却并不问她,忽问林妈妈道“听说她是家生子?她家在杨家有多少口人?”
林妈妈一时没反应过来,沈瑞却已不再需要她的答案。
他吩咐李昌家的道“去叫长寿带一个杨家下人去杨府,禀明岳丈,说我要这丫头一家子人的身契,一家子,沾亲带故的都要。”
金橘有些发懵,不知道沈瑞这是做什么,但很快,她便知道了,而她宁愿永远不知道。
只听温润如玉的沈二爷冷冷道“人不必带回来,灌了哑药,男的打断双腿,女的折断右手,卖去南边儿盐场做工。多卖几家,不要卖在一处。”
盐场做工本就是让人活活累死的差事,便是能从盐场挣出一条命来,断手断脚也是断了日后生计,只怕更是生不如死。
金橘骇得浑身发抖,如看着修罗恶鬼一般惊恐看着沈瑞。
听得李昌家的应声要走,她一个激灵醒过神来,忽然凄厉尖叫一声,发疯的喊道“二爷开恩!二爷开恩!我说,我都说……”
沈瑞却已站起身来,边向外走边冷冷道“这样愚蠢拙劣的计策还用你说什么?叫你来就是让你听听,背主的奴才,家人会是什么下场。”
金橘一呆。
又听得更冷的声音“至于背主的奴才,自有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法子。”
金橘猛回过神来,顾不上手脚还被捆着,奋力的往门口、往沈瑞离去的方向扑过去,重重摔在地上也仍是蛹动着,嚎得几乎不是人声,“二爷!二爷!奴婢知道错了!二爷开恩!二爷!都是蒋姨娘骗我……”
沈瑞出了小北院,喊来长寿,却道“把那个叫金橘的捆结实了,蒙了眼堵了耳封了嘴,等下衙后给杨家送去,亲自交给杨大人。”
他只是杨家的女婿,不能越俎代庖处置杨家下仆。固然可以要人过来,杨廷和也不可能不给,但到底会让杨廷和不快,翁婿之间种下隔阂。
况且,光处置下人有什么用,蒋姨娘这摆明了是要杨恬的命!他岂能放过这个老虔婆!
那是岳丈的小老婆,他这女婿更不好先动手,且先看岳丈的手段。
当然,若是他们不能给恬儿一个满意的交代,也别怪他不讲情面。
回到上房,沈瑞便守在杨恬身边。
一时张会带了太医来,因着急,马车疾驰,倒把老太医颠了个七荤八素,但原是给杨恬看过脉的,知道这是帝师的千金,又是天子亲自吩咐自己过来,便也不挑理。
略一休整,老太医便来为杨恬号脉,又看了面相,老太医面色便凝重起来。
他原是熟悉杨恬病情的,虽不见好转,却也勉强还算平稳,怎会突然这样恶化?!
老太医又将杨恬左右手诊了一回,才出来到西厢,请了刘大夫和董婆子过来,问了情况,眉头渐渐拧成疙瘩。
沈瑞瞧着老太医面色,跟着一阵阵的揪心,忙长揖到地,请老太医救命。
张会也在一旁帮腔,好话连连。
老太医却叹了口气,摇头低声道“原就是肺气不足,心脉受损,气血两亏,强靠药力维持。如今急怒攻心,虽未呕出血来,这淤血却是堵在内里,更伤五脏,肝木横逆则克脾土,这脾胃损伤是以药也难以下咽……”
好一篇子话说下来,竟是杨恬已有了灯尽油枯的迹象。
“若是尚能咽下药去,拔出淤血,或者还有一线生机。如今……”老太医这一生惯看生死,不知道与多少人家说过这样的话,可每次开口依旧是十分艰难。然再艰难也仍得道“或是备下寿木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