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青蝉摇头道:“我没注意,你又如何认识这都水监的?”
竹香道:“出发那日清晨,姑娘尚在早饭,我与大双闲聊,她说起治水若成功,乃是极大的政绩。这都水监是大将军范普唯一的儿子,决口后特意安排他来这里,好博个大好前程的。”
她将衣服仔细铺好在熏笼上,赶过来给夏青蝉卸妆,又道:“大双说这范都监与江枢相平定南召国时并肩作战,好像是江枢相的朋友。”
他有朋友?
夏青蝉立时问道:“这都水监叫什么名字?”
竹香立住想了半晌,方道:“不知道,肯定姓范就是了。”
夏青蝉笑道:“范将军的儿子自然姓范!他看着是个什么样的人?和江枢相差不多吗?”
竹香噗嗤一笑,摇头道:“差远了。这范都监虽是将军之子,却生得苍白瘦弱,看着没有什么精神不说,我看他神情还有些怕江枢相似的。”
想了想又道:“他们年纪倒差不多大。”
夏青蝉点点头,心想同住这府衙中,以后横竖有机会能见着他的这个朋友,倒也不急。
主仆二人又闲闲说了几句,府衙中仆妇提过热水来,夏青蝉沐浴后睡下,竹香也如平日,在夏青蝉卧房置一条长榻,铺设齐整而眠。
第二日一早,韩府的几个小厮与年老仆妇出门买米赈灾,韩玉奴与翠烟因着连日辛劳,仍在休息。
竹香拿出更多行李、尽力安置房间更舒适些,夏青蝉一时无事,走出房来。
四周并无可看景致,她摸索路径,走到后面花园,见花坛皆被冲毁,杂草倒是长得极是旺盛,高可齐膝。
她心中担忧治水不成,信步乱走,突地脚下有人叫道:“你踩着我了!”
夏青蝉一惊,赶紧后退,又连声道歉。
今日晴朗,园中长草柔软干燥,原来有人躺在上面晒太阳。
夏青蝉见那年轻人面色苍白,身躯窄瘦,不知是否竹香所说那都水监?
她心中好奇,将他细细打量一番,见他双眼细长、黑白分明,眼神澄明,想来不是坏人,便问道:“你是范都监么?”
那少年脱下鞋,揉着被她踩到的脚跟,恹恹道:“我叫范子野,确实是来治水的都水监,不过治水的事我可一概不知。”
言下似是颇为气恼竟有人让他来治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