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每一步落下,也都会在地面留下一个浅显脚印,滞留片刻之后,脚印便凭空消失,端的古怪神奇。
少女谢安儿坐在山顶的一块大石上,眼见师父身形飘忽如同鬼魅一般走下山去,然后绕着山脚走过一段距离,再重新上山下山,循环往复了数次之后,这才终于重新走上山来,在最高处站定,一只手负于身后,一只手随意把玩着一支狼毫小锥。能够清楚见到,小锥顶部的笔头有着浅浅灵光悄然闪烁,等到秦九州四面看过勘定之后,就忽然将那狼毫小锥抬手掷出,使其悬空浮于山顶上方约莫百丈高处,狼毫笔尖缓缓滴出一滴雪白珠子,绽放璀璨光辉。
整座大山轰然一震,秦九州之前走过的那些脚印,就忽然涌现出一道道雪白光华,冲出千丝万缕的雪白丝线相互交缠勾连。
秦九州走下高处,衣袍猎猎,大袖鼓荡,双臂自然下垂,双手食指指尖不断滴出一滴又一滴精血,在其身形走过之后,血珠浑圆,悬于半空并不垂落,直到秦九州绕着山顶走过一圈统共八步之后,八颗浑圆血珠,方才缓缓落在那些浅显脚印之中。
一条条血红丝线,陡然向着两边冲出,将地面左右犁出一条血槽,最终形成一座规规矩矩的形状。
那支悬在半空的狼毫小锥,笔尖处那粒雪白珠子之中,忽然溢出八条雪白丝线,分别落在血槽交汇之处的尖角,而秦九州则是身形凭空消失,出现在那座阵法中的一个偏颇位置,脚下重重一踏之后,就如鬼魅一般一晃而过,出现在另外一个与之相对的位置,再次重重一踏,留下两个极深的脚印,之后便身形一闪而逝,出现在两只脚印中间的位置,双臂展开,左右一推,便有两颗血珠分别落在脚印之中。
血光流转,一闪而逝。
一直都在观望秦九州动作的谢安儿,忽然眼前一晃,之后就莫名发现周遭忽然腾起一片大雾,极为浓郁,可见距离只在短短片刻就已经不足一丈。
木河镇少女瞪大了眼睛,一阵瞠目结舌。
之后便见到一条条雪白流光打从秦九州之前所立的位置涌现过来,扭曲如同灵蛇一般,凌空蹈虚,游弋而过,速度并非很快。
谢安儿怔了一怔,下意识伸手想要触碰那些雪白流光,却又忽然发现,这些流光仿佛并不存在一般,轻而易举穿过她的手掌,继续沿着某种特定的轨迹游弋而去,直到脱离了少女能够见到的范围,最终消失在这片浓郁大雾之中。
“师父?”
谢安儿喊了一声。
却并未得到半点儿回应。
雾气缓缓涌动,哪怕只凭肉眼,也能轻易见到一粒粒雪白如同灰尘一般大小的水珠游弋漂浮,木河镇少女吞了口唾沫,尽管知晓自己师父不会轻易害了自己,却也依然难免有些紧张,下意识左右看了两眼,之后便按照记忆中秦九州的方向走了过去,想要尽快离开这片浓雾的范围。
然而走出一段距离之后,谢安儿就逐渐有些慌了神,一边大声喊着“师父”,一边加快了速度想要尽快跑出去,却直到许久之后,眼前所能见到的景色,也依然只有浓郁白雾而已。
凡人二品境的修为,尽管修为境界还未摘下“凡人”二字,却也绝非寻常凡夫俗子可以与之相比。
这么久的时间,能够跑出多少距离?
谢安儿没有试过,也从不计较这些,但也知晓这些时间绝对足够自己离开印象中的这座大山,然而如今再看,旁边仍是自己之前坐在屁股下面的那块巨大山石,就好像自己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原地绕圈一般,根本没有离开山顶范围。
木河镇少女有些心慌意乱,吞了口唾沫,被吓得脸色发白。
一道道灵纹还在缓缓游弋而过,并且比之先前,还要变得更加密集许多。
谢安儿不敢再继续乱跑,左右小心翼翼看了一眼之后,便在那块巨大山石上重新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