知是被许穗安送去了何处。
倘若方才能够看到灵纹阵法的具体构成,哪怕并不精通灵纹之道,以圣道修士的能力,也或多或少可以推演一二,最少也能弄清自家晚辈究竟去了哪个方向。怎奈何许穗安却又偏偏用了这么一手并不高明的障眼法,逼得众人只能抬手遮挡冰渣碎雪,错过了灵纹阵法出现的瞬间,如此一来,就哪怕身上带有类似魂玉的物件儿,可以通过这些物件儿知晓自家晚辈是否遭遇凶险,却也没有可能及时赶去出手相助。
极北之地说大不大,说小不小,哪怕灵台神光可以堪比白先生,足有万丈之高,以为世间修士灵台神光之极限,又能如何?一旦距离远了些,便是御风远游的手段,也要一些时间才能抵达,更何况世间又有几人能够掌握御风远游的手段?
那世间又有几个灵台神光万丈高的?
好像就只白先生一人...
既是灵台神光不高,那神识扫荡的范围便相对有限,反正如今还在高台下的这些人,除了黑衣小童因为天赋异禀,灵台神光足有八千丈之外,就再也没有谁能依靠神识一眼看遍整个极北之地。
可即便如此,这件事对于黑衣小童而言也并不简单,需要耗费大量神识,尤其黑衣小童并不精通此道,很难处理一眼看遍的辽阔景象,也就很难找见具体到某一个人的所在之处。
有人神情愤愤,有人眼神阴翳...
许穗安笑呵呵地看着众人模样,全然不曾放在心上,叫了一声“韦右”之后,便转身离开,去了位于补天阁最南端那座独属于他的独栋小院。
院落之内,四季如春,栽有许多琼花奇草,异香扑鼻。屋内陈设更是奢华,仅就临窗摆放的紫檀山水案,便是稀世之物,紫檀乃是千年千叶大紫檀,本是顶级的天材地宝,却在许穗安得到之后,便找了数位能工巧匠,将其雕成桌案,四面辅以四季山水图,虽然看似极好,实际上却是暴殄天物。
旁边还有一尊四尺高的绿铜秋丰鼎,材质同为稀世珍宝,却偏偏不曾经过炼制,也便算不上是仙家之物,却也不算世俗之物,其上浮有金秋丰收图,同为许多能工巧匠通力协作雕刻而成。
另有八千年的黄梨案几,其上设有一整套的锟铻茶具,案上满布水渍,显然是许穗安并不珍惜,角落还有一只茶叶罐,里面是南山茶树老祖宗脑袋尖儿上采下来的珍惜嫩芽,原本是南城某座世家老族主的心头好,历经千年之久,这才堪堪攒了一罐两斤,却在许穗安数百年前一次南下游玩的过程中,“碰巧”撞见,便“捡”了回来。
四周墙壁还有统共十余幅出自白先生之手瑞兽大画,哪怕圣人修士,也是观之可悟道。
角落里堆着小山一样的名贵砚台、墨锭,旁边立刻一尊顶级法宝品秩的青瓷大囊,里面歪歪斜斜插着许多古代圣贤留下的字画墨宝,每一宗墨宝拿出来之后,一旦遇到喜爱之人,便是无价之宝,偏偏与旁边的砚台墨锭一般,被许穗安丢在这里吃灰已久。
就连竹海洞天才有的秀竹,也被用来铺成了地板,不同于聚灵阵法,秀竹本身虽然略显脆弱,但却可以无形之中聚拢天地灵气,时至今日也是如此,故而这座小院,本身也就如同一座袖珍版的洞天福地一般。
但在地板下面,却又设有数条需要耗费木炭无数的地龙,便偶尔会将秀竹烤坏,还要依靠聚拢来的天地灵气才能逐渐恢复。
诸如此类的情况,不胜枚举。
也正因此,许穗安的这座独栋别院,便被许多人称为天下奢华之极致,更有许多人见过之后,就会气得捶胸顿足,愤恨大骂,更曾有过一位来自东湖书院的贤人酸儒,瞧见了角落里的那些圣贤墨宝竟会如此对待,当场就被气得三尸神暴跳,五灵横空,哇哇呀呀地要与许穗安拼命,结果还没冲到许穗安跟前,就先把自己气得吐血倒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