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狐狸依然趴在对面那张床铺的床头处,白绒绒一团,一声不吭,安静修炼,全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模样,甚至就连云泽失踪一事,也从未上心。
秦九州站在原地想了想,忽然走上前来,坐在那张床铺上,与它问道:
“小家伙儿,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?”
小狐狸睁开眼睛看他一眼,眼神冷漠,然后起身前肢下压,伸了个懒腰,换个姿势重新爬了下去,将脑袋缩在绕到前面的尾巴里面,不予理会。
秦九州咧嘴一笑,干脆脱掉鞋子转过身来盘腿而坐。
“你眉心处那点藏不住的朱砂红,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个什么?道心血誓,对吧?而且还是很...大的那种。恰好我曾在一古籍当中读到过,很早之前,这世上曾经有过一种名为血契的道心血誓,一旦许下,就会沦为他人附庸,除去主死仆死这种十分常见的情况之下,甚至是连本该属于自己的大道偏颇,也会一并贡献出去。当然这种说法是真是假,早就已经无从考证,不过许下血契之后留下的那点朱砂红,确实无论如何也都掩藏不住的,这一点在那古籍当中,被撰书之人写作‘毋庸置疑’,后又提到,这种血契之法曾经极为盛行,却被近古人皇视如阴毒手段,便亲自出手,将其毁尽。”
小狐狸仍是无动于衷。
于是秦九州便继续说道:
“近古人皇真名姓云,故在当今天下,云姓极少,偏偏云泽也姓云,身后又有位于东海某处的云家...虽然十万年来世间皆传,近古人皇与竹海洞天的那位从未有过任何子嗣,但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,其实他们二人早有子嗣,只是不为世人所知,甚至依靠某种方式...活到了今天?”
闻言之后,小狐狸晃了晃尾巴睁开眼睛,仍是趴卧不动,斜眯他一眼,之后就用尾巴盖住眼睛,仍是不予理会。
秦九州面露意外之色。
“不对吗?”
依然没能得到半点儿回应,秦九州也就不再坚持,悻悻然叹气下床,重新穿好鞋子之后,就这么坐在床沿上,眉关紧蹙,难得面上露出认真思索之色。
...
这一天,柳青山来到九层经塔的时候,已经日上三竿。
进门之后,仍是照旧与那将头埋在柜台后面的冯铄拱手作揖,打了招呼。按照以往的习惯,这种时候冯铄很少抬头理会,最多就是随口应上一声,便就此作罢,而柳青山也从不计较这些小事,就会兀自前往经塔六层也或七层。只是今日不知怎的,打过招呼之后,柳青山正要离开的时候,冯铄忽然抬起头来,叫他一声,柳青山心感意外,却也依然止步,转回身来走上近前,再次拱手作揖,叫了一声“冯长老”。
冯铄笑眯眯地上下打量柳青山,并且开门见山直接说出自己将他叫住的目的,而是问了一些柳青山最近修炼读书方面的事情,尽管有些狐疑不解,可柳青山却也并未隐瞒,一五一十全部道来。
读书方面,自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。
柳青山虽然不似天权麟女那般是个文曲转世的鼎炉体质,在读书一道好似驾车骑马走大道,日行一千,夜行八百,却也天生身负浩然正气,哪怕比不上天权麟女,也能攀登书山如履平地。
不过修行方面确实有些不算太大的问题,究其缘由,还是在于补天阁里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沸沸扬扬事情,使其分心,便在一定程度上耽搁了修行。
倘若再要继续深究下去,则是源于柳青山的一次自问。
视而不见君子乎?
说到这里之后,柳青山就低下头去,眉关紧蹙,似乎心中有结,不能解开。
冯铄深深看他片刻,略作沉吟之后,便反问道:
“柳青山,你会有此一问,其实本就已经说明了很多,就好像在你看来,罗元明最近一段时间做出的事情,哪怕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