绝并不只是欺君犯上,而是有意篡位了。
野心勃勃。
可这竹篮又是何意?
云泽抿了抿嘴唇,低头沉思,回想着自己对于云府的所知、所闻、所见,想要从中找出一些蛛丝马迹。
可最终的结果,仍是云里雾里,就连这首偈子为何非得拆开浮现,都不知其意。
...
极北深处。
恰在昨日,白先生所在的这座雪山山顶,忽然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,是个衣衫褴褛、蓬头垢面的沧桑老人,手里拎着一只老烟杆,偶尔一番吞云吐雾,另一只手里则是攥着一只小巧如同手捻葫芦一般的古钟,其上篆有许多奇异纹络,皆以灵纹之法刻就,义理深奥,应该适合用来作为某些阵法的压阵之物。
蓬头老人与白先生算得上旧识,只是来往不多罢了,算上这一次,两人真正相见的次数,仍是只凭双手十指就能数得过来。
两人一起临渊而坐,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,顶着风雪,聊了很多,具体内容上至天文、下至地利,从有记载以来的断古之后,到近古人皇早已身死道消的今天,看似虽是你说一句,我说一句,却又偏偏不像闲聊,反而好似对弈一般,就像有些时候,白先生明明还在说着某个市井坊间的趣闻,蓬头老人下一句就忽然说到了某个古老怪谈,并且诸如此类的情况,并不少见,偶尔蓬头老人说完之后,白先生还会面露沉吟之色,时隔许久,才会继续开口说话。
尽是哑谜,让人琢磨不清。
不过就在方才,已经如此对话一天一夜的两人,忽然同时住口,转而看向南边某处,蓬头老人眉关紧蹙,又一次拿起那支老烟杆塞进嘴里,吧唧吧唧一阵吞云吐雾,白先生也是沉默不语,唯有眼神当中有些凝重之色。
许久之后,蓬头老人忽然扯起嘴角露出一抹极为勉强的笑意,样貌本就生得不太好看,又是这般打扮,还笑得难看,便更让人忍不住疏远。
“竹篮打水一场空,杨晃这个反骨仔,意味深长啊。”
蓬头老人斜眯一眼白先生,缓缓问道:
“那只竹篮,是不是云凡让那反骨仔送给云小子的?”
白先生稍作迟疑,点了点头。
蓬头老人抽了口烟杆,又问道:
“他猜到你的打算了?”
白先生苦笑一声,回过身去,重新盘腿坐在这条几乎横断了整个极北之地的深渊跟前,轻声叹道:
“应该是了。即便云凡没有猜到我的具体想法、做法,也该八九不离十,若非如此,他又怎会让那杨晃特意送了这只竹篮给云泽...竹篮打水一场空,这是演给我看的。”
蓬头老人吧唧吧唧抽了两口老烟杆,愁眉不展。
他忽然晃了晃脑袋,抬手扫了扫身上的冰渣碎雪,然后一屁股坐在雪地上,背靠白先生早先以此间积雪堆砌而成的雪案,左边手肘压在上面,右手扶着老烟杆,抽个不停。
沉默许久,蓬头老人才说道:
“那首偈子,是杨晃自作主张留给云小子的...杨晃这个反骨仔,到底在想什么?”
白先生笑了笑。
“杨晃是真挺喜欢云泽的。至少他很喜欢以前的云泽。”
蓬头老人挑起眉头,有些意外。
白先生便解释道:
“云泽上一次南下东行返回度朔山,临走之前,就是杨晃将那竹篮打水送给云泽的时候,就曾与他直言不讳地说过这件事,后来送走了云泽,返回度朔山后,又与夤夜说了一遍...杨晃如今虽然已经沦为云府鬼仆,生前也曾因为身处官场,就逐渐丢掉了曾经身为读书人的气节风骨,变得圆滑、老辣、野心勃勃,可说到底,他也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出身。按照杨晃自己的说法,就是世上虽有文人相轻之说,可并不绝对,他很高兴山上能有读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