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。”
蓬头老人嗤笑一声。
“现在的杨晃还配说这个?不过他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出身,确也不假,毕竟那家伙打从生下来开始,就是完骨突出、脑后见腮的模样,天生的反骨仔。”
说到这里,蓬头老人开始眯眼回想,缓缓说道:
“很早之前,应该是上古妖帝已经离死不远的时候,有几个小王朝的市井坊间,忽然就开始流传起了反骨的事情,将反骨说是奇骨...如果我没记错的话,究其源头,这件事就是出在杨晃身上,当时的杨晃应该还只是个穷苦书生,进京赶考的路上,在途径某个小镇的时候,恰好被一有些本事的算命先生瞧见了,说他将来必成大器,及第登科都是小事儿,纵然不能登基坐殿,也是一代王侯。没曾想,还真就被那算命先生说中了,轻轻松松考了个状元,被皇帝赐婚,娶了公主,当了驸马,还混了个相当不错的官职,之后就开始平步青云,再往后...”
蓬头老人忽然笑了起来。
“就是起兵造反,想要自己登机坐殿。可惜呀,功败垂成,明明都已经将剑架在旧皇脖颈上了,却被那座王朝背后仰仗的山上门派出手给宰了。不过这件事的影响倒也不大,只是波及到了几座小王朝,市井坊间才会开始流传反骨的事情。可那算命先生...倒是真有本事的,只可惜后来不知怎的,突然暴毙了,当时我还想着去找这位先生算一卦来着。”
白先生摇头失笑。
“上古时期统共也没几个精于卜算的门派,又全都道行有限,往往都是算准一次,折寿数年甚至数十年,算一算俗世凡人也就罢了,折不几年,倘若真要给你算上一卦,又算准了,怕是来不及解卦,就要当场暴毙身亡。”
蓬头老人靠在白雪案上,哈哈大笑。
笑过之后,蓬头老人又继续开始愁眉苦脸。
“杨晃那个反骨仔,给云小子留下的那首偈子,到底是什么意思?”
白先生胸膛微微起伏,同样皱眉,抬头看向眼前这座已经崩坏的禁制,望着裂缝中的深邃黝黑,轻声叹道:
“劝言。”
蓬头老人不明就里。
“嗯?”
白先生缓缓解释道:
“一切因缘和合而生的事物,尽是虚假短暂,都如梦幻,如同泡沫中的影子,像是雾霭一样不可琢磨,无常变幻,又如闪电一样快速变化。”
白先生话音一顿,方才继续说道:
“所以我们才要时时刻刻这样看待这个世间的一切,不能执着于它,而被束缚我们本来解脱自在的体性。”
蓬头老人不满道:
“这个我又不是不知道,真当我这几十万年都是白活的?我问的是...”
蓬头老人张了张嘴,忽然明白过来,脸色一沉,嘴里骂娘,一脚踹在冰崖边上,踹飞了不少积雪碎冰朝着深渊坠落下去。
“说白了,那反骨仔就是想让云小子别再反抗,及时享乐?!”
白先生默然,无奈颔首应了一声。
蓬头老人猛地站起身来,沿着这座冰崖边缘来回踱步,一手握着那只打从北中学府顺手“捡”来的古钟,负于身后,一只手拿着老烟杆塞进嘴里,吧唧吧唧抽个不停,呛人的烟味留不住,被寒风吹散,白烟飘荡。
地面上很快就被踩出了许多杂乱脚印。
白先生忽然说道:
“所以这句话,其实也是给我看的。只是恰好你在这里,就一起看到了。”
蓬头老人脚步一顿,将老烟杆咬得咯吱咯吱响,忽然一脚踢了出去,踢飞了大片积雪,洋洋洒洒,落下深渊,嘴里一阵骂骂咧咧。
白先生眉关轻蹙,依然盘腿坐在原地。
补天阁的这场大考,有一部分,说是即将落幕,其实已经等同于是结束了,其中最早交上答